余氏的心里对冯昭说要和离的事,认同了三分,若不和离,只要汪翰表态会善待、敬重冯昭,余氏也会劝住冯昭给汪翰一个机会。
孟氏携着婆子、丫头,在碧桃的引领下进了院子。
胡氏起身相迎,孟氏见了礼,胡氏又回了礼。
孟氏唤了声:“大嫂。”
余氏眼圈一红,道:“实在不好意思惊动弟妹,着实我们家昭儿这次被人害得不浅……”
孟氏忙道:“大嫂,在婆家你是我大嫂,在娘家你是我表姐,你们母女不易。一路上,我听丫头们说了,没想昭儿这孩子嫁到汪家才几日,竟遭了这么多的罪。大嫂昨儿就该使人来说一声,我定会出面帮衬。我们两房原出一脉,祖母临终前再三叮嘱,要我们三房多多帮衬、拉扯着大房,万不能任你们被人欺负了去……”
大房不易,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两个姑娘过活,虽不缺银钱,可少不得受人欺辱。
冯家的太夫人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房,千叮万嘱地与二老太爷、三老太太留下了遗言,说他们二房人丁兴旺,子嗣福禄双全,但不能忘本,更不能忘了帮衬人单势薄的大房。
因着这儿,二老太爷冯焘一直对大房明里、暗里多有帮衬。
孟氏今儿一进候府,就听人说汪翰昨晚爬了府中表姑娘胡秀秀的墙,两人成就好事,想着自家侄女原是因为汪翰的妹妹才染病,甚至有人借着生病又下毒……
一环扣一环,可谓设计绝妙。
若非冯昭的丫头当场捉住下毒的二等丫头,这孩子许就被人害得再不能生养。
孟氏大致弄了个明白,神容俱厉,“新妇过门,府中就有人想害新妇不育,千机丸、寒毒,真是厉害。若我侄女被害,只怕日后,还指责她不能生养。世子真会倒打一靶,分明是你妹妹将我侄女昭儿推到荷潭染病,却嫌她服侍不得,自己爬了表姑娘的床,还要逼我侄女同意你纳妾不成?”
孟氏说话可没有余氏的温婉柔和,言辞咄咄逼人,不威自怒。孟氏膝下育有三子一女,四个嫡出,府中亦有两房侍妾,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如果不给大房的侄女撑腰,他日自己的闺女嫁到婆家受了欺负,岂不让人小瞧。
她因是冯家族长、嫡房媳妇,还跨过大房、三房做了冯氏宗妇,加上儿女双全,气势颇足,仅是往朱榴堂一站,也有名门当家主妇的威仪。
胡氏见孟氏该知道的一件不少,看向余氏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善与恼怒。昨儿答应替汪家保密,可这孟氏一来,竟是什么都知道了。惊动了大理寺少卿冯崇文家,这不是说冯崇文也知道这事了。
冯崇文是顺天府冯家嫡房一脉里头三个入仕子孙里唯一一个靠着自己的本事通过科考入仕的官员,精通律法,曾经在蜀省为知县破过两件长达二十多年的旧案,也因此闻名朝野。知县考评时,由皇帝点名调往大理寺担任少卿一职,还说“此人用在合适的地方,方不负他的刑律才华”。
汪翰眨巴着眼睛,似不敢相信,“大理寺冯大人与你们同族,你们不是猎户、商贾?”
她这话一出口,不仅是余氏微怔,便是孟氏也被汪翰的话气得发笑,这得多看不起冯家,竟然视他们为猎户、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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