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雅间,赵兴再次拜见崇祯和骆养性,崇祯笑着对赵兴道:“这次这批赃物能卖几何?”
赵兴小心回答:“当时估算六十万左右。”
崇祯闻听,就有些失望,六十万对崇祯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啊,袁崇焕已经连上三道奏折,在有了赵兴提醒后,他读出奏折里越来越浓的要挟的味道。而这个户部尚书被抓捕了,户部的运转就受到影响,那些东林官员们更加理直气壮的伸手向自己要钱,这让崇祯真的是火大。
但火气再大,他也必须忍着,因为论起嘴皮子官司,崇祯的确是说不过那些专业的辩手东林党人。今天他急火火的跑过来,就是希望赵鑫能给他弄出那100万的银子,以解燃眉之急。
但只有区区的六十万,对崇祯皇帝来说,真的是让他感觉到杯水车薪,失望透顶。
小年轻还不会喜怒不形于色,脸上那失望的两个大字,如滚屏一样滚动。
面对这一个不过19岁的小年轻,在后世还是个孩子的家伙,赵兴其实很同情他。但现在自己位卑言轻,根本伸不上手,就只能出言安慰:“当初的估算,都是生活在陕西的郭先生评估的,不专业。在陕西,文物的价格相当便宜,所以我才展开了这场拍卖会,在懂行者的竞争中,希望能够获得这些文物和宝贝的真实价格。”
你听说这话,崇祯的脸上立刻滚动起:“期待”两个大字:“那爱卿你认为,这些赃物最终能拍卖出多少?”
赵兴信心满满的伸出了一个手指头:“一百万。这其中不算田产。”
“田产发卖需要时日啊。”王承恩小心的提醒皇上。
赵兴立刻接口:“万岁,臣请不发卖那些田产。”
崇祯皱眉:“为什么?”
赵兴回答:“臣调查过了,來宗道的田产,除了老家萧山之外都在城外,合计一千七百多亩。”
王承恩询问:“那萧山的该有多少?”
赵兴立刻严肃的打断了他的贪婪念想:“有证据说明,城外的田产是來宗道用赃款购买的,这叫赃物。而没有证据证明,他在萧山的土地是他购买的,反倒是他们来氏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难道王公公再让我们锦衣卫,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捏人罪名吗?那不是查抄贪墨赃款,那是抢夺。”
崇祯点头:“算啦,锦衣卫好不容易改邪归正了,我们怎么能再逼迫他们,做没有证据的事呢?”
王承恩就低头退回,骆养性就有点小小的骄傲——看看,我们已经是好孩子了。
赵兴继续解释:“而城外的那些田地,佃给了一百多户百姓,如果我们将这些田产发卖,有能力购买的,只能是那些大户。万岁,您也知道,大明土地兼并已经太严重了,您也为此深忧,如果我们每次将贪官的田产再发卖给那些大户,这不是在助长土地兼并吗?而这些田产被大户兼并了,还会让这一百多户,七八百口失去生计。这就是隐患啊。”
崇祯闻听,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王承恩欢喜的一拍手:“那就收入皇庄。”
还没等崇祯表态,赵兴嘿嘿一笑:“难道皇庄每年赔进去的钱还少吗?”
这正击中了现在财政窘迫,抠紧每一文钱的崇祯痛处。
现在的皇庄,不再是皇室的钱袋子,而是皇室内帑的包袱。之所以会是这样,还不是分管皇庄的大小太监头无限贪污苛刻佃农的结果?
“既然不能发卖,又不能收进皇庄,爱卿以为当如何?”崇祯不解的询问。
赵兴回禀道:“依照臣法,就将这些土地,直接收为锦衣卫托管,然后直接收取承包费,这样,王公公只拿现银,岂不两便?”这就是后世的承包制度,非常优越的。
为什么要锦衣卫托管呢,还不是一来给锦衣卫划拉点资产,让骆养性开心,二来你崇祯也别想拿这些土地赏赐给什么皇亲国戚再行兼并。
骆养性闻听,当时眼睛一亮,立刻向崇祯保证:“臣每亩每年向皇上上缴三钱银子,如此,既体现皇上对百姓的体恤爱护,又能多少给内帑些收入。”
三钱银子不多,按照现在的地租状况,锦衣卫还能在佃户身上弄个两钱银子,看着不多,但打贪官若是一直这么打下去,不出两三年,那就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啊。
看着入了自己套而跃跃欲试的骆养性,赵兴欣慰及了。
对于这点小钱,崇祯没看在眼里,但对能依旧让百姓耕作,他倒是非常欢喜的。崇祯,其实在本质上是一个非常爱民的皇帝。
说到了钱,崇祯的脸上立刻就有了笑容:“爱卿,为什么估价六十万,却可以做到百万?”
赵兴笑着一指热闹的拍卖场景:“万岁,首先,郭先生的评估是按照文物产地计算的,是低估了的。”
骆养性点头,笑着对崇祯解释:“自古山陕出古董,全国大部分商周汉唐古董都从那里贩运过来的,价格低也就不足为奇。”
崇祯叹息一声:“商周汉唐,多么恢宏的文化王朝啊,想一想就让人魂牵梦绕。但可惜最终都化作了一捧捧黄土,掩埋在那千万年的岁月里,何其可惜可叹。”
看着崇祯突然变得沮丧起来的神情,骆养性赶紧开解:“天下兴亡,王朝更替这是历史常态。”这话一出口,骆养性就感觉自己该狠狠的抽自己嘴巴,当时看着崇祯黑如锅底的脸,真的是不知所措了。
赵兴一见,赶紧上前:“大人说的对,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