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眠不休的驱赶着奴隶背土堆城,但在天亮的时候,皇太极感觉到事情的不对了,因为他明显的看出来,绵绵不绝的奴隶,背着土冲上去,然而却几乎没有返回来的。
只是这一夜之间,昨晚天黑前距离城头只有一人高的土坡,现在高度并没有增加,而原先15万的奴隶,却削减了接近一半。
那么人哪里去了?拿起在荷兰高价购买的望远镜,遥望城头的时候,他终于得到了答案。
在他的千里眼中,是在那一道道土坡上,那些悲苦的奴隶,将他们肩膀上的土丢到了两面,然后疯狂的顺着城上垂下来的梯子,跳进了城里,并且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响亮的欢呼声。
而同样看到这样状况的奴才,这一次连他赏赐的饼子都不要,爆发了无限的工作热情,催促着装土的奴隶加快装土,然后趁着天快亮的这段时间,狂奔向那些土坡。
“结束堆土结束堆土,赶紧抓回那些奴才。”恍然大悟的皇太极,这时候跳脚下令。
一群八旗骑兵,挥舞着弯刀冲了上去,肆意的砍杀着逃跑者。就在这个时候,城上呼啸着飞下来,无数标枪一样的弩箭,将一个又一个八旗兵钉在了地上,白白的付出了牺牲。
看到这样无谓的牺牲,皇太极最终放弃了追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跑过去的奴隶,轻松的翻过了城墙,然后转而就拿起武器,高喊着杀奴的口号,成为了城墙的守卫者。
这群奴隶的战斗力,绝对不能小觑,因为皇太极深深的懂得,仇恨就是最大的战斗力。
岳托走到了皇太极的身边:“大汗不要气馁,现在十道土坡即将完工,虽然只差了一人高的高度,但只要咱们的勇士骑马冲上去,就可以飞身跃入,而只要咱们的勇士一上城墙,不管多少敌人,都将是我们的刀下之鬼,胜利已经是我们的了。”
对于岳托的提醒,皇太极深以为然,为了保险起见,皇太极立刻下令,抽掉自己正黄旗所有的白甲红甲,组成突击队,一定要一战夺城。
正黄旗的红甲兵白甲兵,那是红甲和白甲中精锐中的精锐。是皇太极绝对的护卫,从这一点上看,皇太极是真的急了。
随着牛角号的响起,红甲白甲当先,女真八旗居中紧随,蒙古人随后跟进,全力以赴对通州城展开了拼死一击。
看着如潮水一般冲上来的敌人,赵兴冷静的将手一挥:“倒水。”
随着一声令下,早已经排成长队的担着井水的民夫,立刻鱼贯而上,将一桶又一桶清水倒在了土坡之上。
滚滚而下的凉水,在这个2月的冬天转眼就结成了明镜一样的冰,将10条土坡,变成了冰道。
女真勇士的战马,狂飙冲锋,但一踏上这冰道,借着惯性冲出了一两丈高,就立刻打滑摔倒,变成了滚地的葫芦,纷纷滑了下去,和正在蜂拥冲锋的同伴,撞在了一起。每一条冰道的下面,都拥挤摔倒成一片肉蛋,自相践踏成一堆血肉。
“开炮——”
随着赵兴的再一条命令下达,早就整装待发的城上火炮,立刻将密密麻麻的霰弹泼洒向土坡下面,将所有的人都打成了马蜂窝。
看到这样的场景,皇太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再坚厚的盔甲,也挡不住那炽烈的铅弹铁沙,自己最精锐中的精锐红甲白甲兵,就被一片片的打死。
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面对着不断冲上去摔倒,然后被单方面屠杀的将士,观战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这时候才明白,感情赵兴真正的杀手在这里呢。耗费了三天三夜宝贵的时间,大家辛辛苦苦给自己铺就的,竟然是一条通向地狱的大路。
望着那反射着朝阳刺眼光芒的大路,皇太极痛苦的下令:“吹号收兵。”
随着呜咽的收兵号声响起,如蒙大赦的女真勇士们,调头逃回。而随着他们的溃败,是城上无数的军民百姓,冲天而起的欢呼。那高昂的士气,仿佛变成了一堵有形的墙,将通州城不断的加高加高再加高,最终达到让人不敢仰视。
辛辛苦苦浪费了三天3夜的时间,最终换来的只有继续云梯攻城。整个攻城战争,再一次回到了起点,这不是一个寂寞所能形容,这简直让人变得沮丧。
而更让人沮丧的消息不断传来,进攻遵化的多泽部也非常不顺利。虽然拿出了八旗将士敢死敢战的本色,但面对遵化层出不穷的守城方法,他们只有死伤惨重之外,就是一无所获。
转攻蓟州,竟然面对城墙上的一群民夫也没有寸功,那红衣的县主,就是最坚固的盾牌,而那个柔弱的秀芬,就是军心民心士气根源。
而就在皇太极准备再加把劲,对通州进行坚决进攻的时候,一个更坏的消息报到了他的面前,暂时都督营务的佟养性汇报,大营内的蒙古人,有不断开小差的现象发生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太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紧紧的抓住了腰间的宝刀,对一个蒙古部族的族长冷冷的询问:“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这个族长赶紧诚惶诚恐的跪倒在皇太极的面前辩解:“不是奴才不约束族人,是,是,是大家的心散了,实在是约束不住了。”
皇太极呆呆的坐在那里,久久的不说话。他在心中哀叹,是的,队伍的心散了,这队伍不好带了。
当初草原结盟,用的是威逼利诱,威逼是刀子,利诱是用杀进大明,抢掠的财物和大明“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