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嘴里嘀嘀咕咕,眯着眼睛看着郭广生拂袖而去,也就停住了咏经。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推开了房门出来,直接绕转廊道,转到了另一个精舍前面,躬身叩门:“上人,弟子清虚求见。”
随着求见声落,精舍内一个晴朗却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传来:“孽徒,进来。”
就这一声孽徒,就让清虚不由得一哆嗦,不知道一项看重自己的师尊怎么突然发怒,忙在门外整理了一番衣帽,再次报名之后进来。
屋子不大,简单整洁,地中间也放着一个丹炉,青烟袅袅的,让不大的屋子里,显得朦朦胧胧,而这种青烟中,却同样带着让人感觉怪异的香味,让人闻之不由得就感觉神清气爽。
清虚稍微小心翼翼的吸一口,然后赶紧绕过丹炉,对着靠墙炕上的一个清瘦的老道跪倒叩拜:“劣徒拜见上人。”在道教里,被称呼为上人,级别就足够高了,非有大智慧,大悟性者不敢如此称呼或被称呼。
盘膝端坐的老道不怒自威的呵斥:“孽徒,为什么知道那女孩的哥哥是锦衣卫百户,还竟然断绝了他们的奉献,难道你不知道这会给我们带来祸患吗?”
清虚虔诚磕头,然后辩解道:“当时,劣徒只是看中了那女孩有慧根,也是炼丹经血提炼精品,也没多想。同时也看那女孩哥哥穿戴还算富贵,所以留了地址,若他能就犯,我们得一绝佳丹药引子,若不就犯,也能多获得一点代替供奉银子。”
“那你现在既然知道了他的哥哥是锦衣卫的人,还是一个百户,那为什么还要坚决拒绝?难道你不知道咱们的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出不得半点纰漏吗?”
“上人容禀,且听劣徒想法。”再次磕头之后,清虚见师傅没有打断自己,于是大着胆子道:“本来的想法,就是能多得点资金,为圣教增加点实力。不过当我知道他哥哥是锦衣卫的百户之后,劣徒就改变了主意,但是没有来得及请示上人,还请上人恕罪。”
白羊上人就哼了一次,淡淡的说了一句:“说。”
清虚再次磕头,然后说到:“坊间流传,上面也传达了意思,那就是锦衣卫记将被皇上裁撤。但按照上面那个人传达来的消息,崇祯小儿又莫名其妙的招见了那个赵兴,其中谈论的正是锦衣卫裁撤与否的关键所在,这是劣徒禀告过上人的。”
那个老大就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锦衣卫,不但是那些东林官员们的死敌,更因为他的耳目和侦察能力,同样是我们教派的大敌。可惜那些东林党人,根本没有能力推动裁撤锦衣卫的手段。”然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哼,终究是一群只会夸夸其谈的东西,连这么屁大的一点事情都做不好,真是无用。”
清虚赶紧接口:“也正是这样,我们想利用东林党裁撤锦衣卫的事,估计终是不能成事。但之所以皇帝小子坚定保留锦衣卫,正是因为这个赵兴。而一旦锦衣卫不被裁撤,得利益最大的一定也会是赵兴,不但锦衣卫指挥使会对他感激涕零,更因为两次接触到皇帝小儿,而简拔在帝心,他未来在锦衣卫中,一定会举足轻重。而据我们属下密探报上来的消息,这个赵兴能力极佳,一旦锦衣卫不能被裁撤,一定会因为上面的两个功劳,在锦衣卫里呼风唤雨。”
白羊道人就闭目不语,沉思了很久之后,语气变得平和:“站起来吧,你对这件事是什么想法?”
清虚再次磕头感激,站起来之后,恭敬的束手站立,继续回答:“正因为赵兴这样的幸进小人的能力,所以弟子特意吩咐格外关照,结果却让我们抓到了赵兴的弱点。”
白羊道人就沉吟道:“拿别人的把柄,必须要抓住他的弱点,这一点你最擅长,不知道你拿捏住他什么东西?”
清虚欠身回答:“我总结这个赵兴,爱财却不贪财,因此上在钱财上收买他,估计是做不到。还有就是这个人不怕死,在我们的追杀下,并没有借助英国公世子的力量,抛弃累赘,突出重围,独身而去,所以在威胁之下,也不会就犯。但他有个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太重感情,尤其是他将他的老娘和小妹,看做是他不可以触碰的逆鳞。他曾经在世子面前,解释他悄悄在当街杀人的理由,那就是无论谁,只要让他感觉到威胁到了他的娘和小妹,哪怕他家的那只赖皮狗,他也绝对不会放过。结果这次,我却误打误撞的正好可以拿捏他了。”然后就停下了话,静静的等待白羊道人的决断。
需要给上位者留下最明确的判断,然后做出其实已经明了的指示,这才是做下属真正的马屁。
果然,白羊道人轻轻的点头:“既然知道那个女孩是他的妹妹,是他的逆鳞,明日你就安排手下,去他家将这个女孩子带过来。但不再参与丹药的炼制,好好的供养,捏住他的七寸。至于将来能不能用得上,总是做一个后备吧。”
清虚躬身施礼,带着崇拜的语气回答:“上人睿智无比,我等劣徒不及,明日我就安排得力人手,将他小妹请来以为要挟。”
不要打扰不置可否,开口时候,却已经是另一件事情了:“那位居士十万银子交割清楚了吗?”
清虚再次道:“大家互相都拿捏着把柄,他也不敢赖账,只是没有那么多的现银,要拿些珠宝抵账。”
老道沉吟一会:“那面局势严重,紧张需要银钱,加上我们兜售出去的仙丹所得,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