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丘感觉到颈间一阵剧痛。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一把,染了满手的鲜血。
好在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到要害之处。
他心说幸好这人没吃饱,否则这一下是不是就要了他的命了?
景文帝装模作样的拦了一下:“太子稍安勿躁。”
傅云墨沉眸丢掉染血的筷子,挥手示意初一上前将剑架在了白丘的脖子上:“父皇宽仁,一再忍让,反招的他们得寸进尺。”
贺君州忙出来解释:“这当中一定是有何误会。”
“误会?他以蛊虫偷袭阿离乃我亲眼所见,岂是你一句误会就能轻松带过的!”
“这……”贺君州无言以对。
因为他也看到了。
而且那蛊虫一碰到段音离的药粉当即便死了,尸体掉在了案几上,当真是抵赖不得。
贺君州皱眉看向国师,他状似斥责:“国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丘也正无语呢。
他哪知道怎么回事!段音离身上的蛊虫没引出来,反搭进去一个!
本来有理的事儿忽然就变的没理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这蛊虫不会害人,在下原本只为试探出郡主身上所藏的蛊虫而已,绝无害她之意。”
“呵!”
“在下可以以苗疆列祖列宗起誓。”
段音离凉声道:“你还是放过你那列祖列宗吧,他们有你这样的后辈已经够惨了。”
白丘:“……”
因为白丘这一番骚操作,硬生生把贺君州原本的主导地位给弄没了。
现如今傅云墨和段音离反客为主,一口咬定贺芷的死是他们自导自演,目的就是给北燕泼脏水,意在挑起纷争。
论嘴皮子工夫,他们俩单独哪一个都够别人受的。
如今合体,那威力只会更大。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贺君州他们不再嚷嚷调查贺芷的死因了。
众人就此散去。
可临了临了傅云墨却忽然晕倒了!
有人信以为真,可有人却将信将疑。
而像白丘和贺君州则是完全不信。
还晕倒!那位太子殿下哪有那么虚弱!方才和他们理论的时候中气可足了,连着说好几句话中间都不带歇气儿的!
但他们信不信没用,关键是景文帝信了。
有段音离在,也不用再耽误工夫传太医了,景文帝直接就让她跟去了东宫。
傅云墨倚在轿撵上被抬出含章殿的时候,白丘不经意间看到了他腰间的银质铃铛,眸光顿时凝住!
那铃铛的样式怎么与长乐郡主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待要细看,傅云墨一行人却已经离开了。
白丘心里不觉萌生出一个念头。
难道方才那蛊虫不在长乐郡主的身上,而是在太子身上?
但这怎么可能呢?
若真是麒麟蛊,那可是只认一主的啊!
白丘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不慌,因为心下已有主意。
*
段音离将傅云墨送回了东宫,假装给他搭了个脉,再假装开了个方子让人去抓药,然后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开始等。
等傅云墨觉得时机到了,自己醒过来。
段音离不知道,其实那个时机就是宫门落锁。
宫门落了锁,她就走不了了。
傅云墨听着更漏声,估摸着这会儿东宫宫门紧闭,她彻底走不了,这才睁开眼睛从榻上坐起。
段音离撂下想编蚂蚱没编成的几根草,起身朝他走去:“你干嘛要装晕啊?”
“想留你说说话。”
“明日不能说吗?”
“等不到明日了。”这几日被困在阵法中不得见她,想她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担心。
上辈子傅城可不会这么玄乎的东西,他恐对方还有什么未使出的手段趁他不在用到了阿离的身上,是以才不要命的硬闯含章殿。
好在她安然无恙。
傅云墨起身下榻,拉着她的手往屏风后面走。
宫人已备了汤浴。
段姑娘的脸不合时宜的红了:“那那那那个……你先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傅云墨拽着她不撒手:“你就在这陪我说话。”
“你……”段音离有些欲言又止。
“嗯?”
“你是这个时代的人吗?”怎么行为这么大胆呢,感觉比她还不像古人。
段音离本是玩笑似的随口一说。
她没真的以为傅云墨是和她一样穿越来的,否则她讲的那些“招魂大杂院”、“回家的诱惑”什么的他不可能一个也不知道。
可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傅云墨听她这么一问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他心说难道自己重生的事情暴露了?
那阿离是怎么知道的呢?
待会儿阿离若是挑明了问,自己是打死不承认呢还是一问就承认呢?
他这边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想了一大堆,却不料段姑娘那边已经自动自觉的搬好小板凳在浴桶便坐好等着看“美人”入浴了。
倒是又把傅云墨弄一愣:“阿阿离……”
“不是要洗澡吗?
快点啊,待会儿水凉了。”
“你……你方才不是说,问我是不是活在现在……”
“我就随口一说,你生气啦?”
“没有啊。”
“那就好。”
两人的对话简单而真诚,像极了两个没头脑的小孩子。
傅云墨宽衣解带的时候,段音离低头将脸埋进了膝间,直到听见水声响起,她才缓缓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