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辞原本以为,符笑会说“怕鬼啊”、“怕蛇啊”之类的。
结果她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声音很轻很轻的说:“怕你和家里人受到伤害。”
她最怕这个。
傅云辞一愣,随即动容的笑开。
他想,这会儿若不是在醉霄楼而是在王府,他一定会将人拥进怀里。
也许光抱着还不够,还要亲吻。
他终于明白,为何世间会有“情难自禁”这个词。
指腹轻轻碰了下符笑的手背,他随即便收回手,纠正道:“笑笑,我也是家人。”
符笑俏脸一红:“……还不是呢。”
“很快就是了。”
闻言,符笑微微闪神,面色愈红。
*
再说傅云墨带着段音离离开醉霄楼的时候,他走的十分悠闲,一点也不像陛下急召他进宫的样子。
段音离心下奇怪:“不是急着回宫吗?”
他摇头:“不急。”
“那你方才为何要拉我出来?”
“傅云辞和符笑难得相见,阿离再继续待在那会耽误人家,我瞧傅云辞方才已有些心急了。”
“哦……”
段音离想,她家小娇娇真是善解人意。
其实只是怕她知道鸡的秘密。
今日十五,宫里会开夜宴,他们赶在开宴前回去就行了。
是以从醉霄楼出来,傅云墨和段音离去见了她几位师父。
在她四师父住的悦来客栈。
一进屋,几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了傅云墨的身上。
那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不喜。
傅云墨倒是理解,毕竟他抢走了他们的爱徒。
不过也只是理解,还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跟要他命一样。
段音离的两只小手攀着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一个拄拐棍的老头子面前,她好不得意的介绍道:“大师父,他叫傅云墨。”
傅云墨向来聪明,自然懂得怎么讨人欢心。
只是向来只有别人讨他欢心的份儿,是以之前没什么人知道,其实他很会行事。
比如此刻。
他亲自斟了一盏茶,神色恭敬的奉给了残空:“大师父,我是阿离的夫君。”
他没自称“孤”,也没说自己是太子,而说是“阿离的夫君”,给人感觉这才是他最满意、最在乎的一个身份。
残空打量了他两眼,十分严肃的接了他的茶。
他叮嘱道:“可要好生同阿离过日子啊。”
“您放心,一定。”
段音离又给他介绍下一位:“这是我二师父,白骨。”
傅云墨看了一眼,转瞬便垂下了眸子。
其实方才一进屋他就看到了对方了。
那张脸,他不可能忘的。
白骨,上辈子算是他半个师父。
因为就是白骨把麒麟蛊给他的。
怪不得今生麒麟蛊跑到了阿离那去,原来也是他给的。
回过神来,傅云墨一样斟茶、敬茶。
段音离忽然想起什么,问白骨:“二师父,您不是同我说,麒麟蛊一生只会认一个主人吗?可是它后来又认了傅云墨为主?”
“竟有这样的事?!”
“嗯嗯。”
恐他不信,她还特意解下铃铛给他细瞧。
果然,麒麟蛊一到了傅云墨的掌心就像个傻berber似的跳来跳去。
白骨看的惊奇不已:“怪了……”
傅云墨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麒麟蛊也重生了!
它重生回了认阿离为主之后、遇到自己之前,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何它会认两个主人。
不得不说,傅云墨真相了。
麒麟蛊认主,不仅仅是为其所用,也饮其血为己食。
主死,它必死。
说白了,就是饿死的。
白骨扫了傅云墨两眼,忽然说:“年轻人,我给你下个蛊吧,要是日后你欺负我们家阿离,就会受到蛊虫的折磨。”
傅云墨毫不犹豫:“可以。”
段音离想了想,还是说:“二师父,麒麟蛊在我这啊,他想解蛊随时就解了。”
白骨:“……”
大意了。
一计不成,他又生一计:“那就下毒吧,下一个连阿离也解不开的毒。”
顿了顿,他瞧着自家徒弟小花痴的那个样不放心的嘱咐道:“你可不许费劲巴拉的想办法给他解毒哦,不然为师就再也不理你了。”
“二师父……”
“别劝我,没结果。”这毒一定要下。
最后,还是一直没开过口的幽冥清冷道:“老二,无需如此。”
“为何?”
“他若真心对待阿离,无须你用毒药束缚。
他若虚情假意,你此举只会让他日后把账算到阿离头上。”
“他敢!”
说完,白骨看了一眼傅云墨那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心道这种人多是人面兽心,还真就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么一想,他更不放心了。
他看了幽冥一眼:“那就这么算了?”
幽冥点头:“相信阿离的眼光。”
段音离笑眯眯的给幽冥捶肩:“傅云墨,三师父你已经见过了。”
见过是见过,该敬的茶却不能少。
喝完了茶,幽冥忽然起身:“借一步说话。”
段音离下意识要跟着,却被慕香拉住,紧接着听幽冥淡淡的留下一句:“阿离留下。”
话落,段音离就跟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目送着傅云墨和幽冥走出了客栈。
她问慕香:“六师父,三师父叫傅云墨出去要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