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烟向来掐尖要强,难得有被说的哑口无言的时候。
段音离眯了眯眸子,又说:“我从前听说过一句话,说聪明女人想的是如何拿捏男人,而那些拿捏女人的女人多半不怎么聪明。
我觉得这话放在你和步非萱身上也合适。
问题的根源在于步非萱的性格,你豁出性命去帮她善后无非是给了她又一次当烂好人的机会,从医术上来讲,这叫治标不治本。
也怪我,上次没有与你说清楚,只说不留情面,却没说清楚是怎么个不留情面法。
那我这次就说的明白一点。
我这次不会要步非萱的性命,但这是最后一次。
下次,你们若是管不好她,那就由我来帮你们管,一定让她听话。”
“……是。”
步非烟走后,段音离并未急着回段府去看段朗。
她这个时候回去,太刻意了。
她二哥这会儿保不齐以为只有他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若她急着赶着回去,等于变相告诉他,她也知道了他身世的秘密。
是以她只让拾月暗中多多留意他。
傅云墨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小媳妇仰躺在秋千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净了手,走过去坐下。
小媳妇没理他。
他拉过她的脚搁在自己腿上,她还是没有反应。
甚至他都开始挠她脚心了,她才猛地将脚缩回去,总算是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小媳妇眼里果然没有他。
再次拉过她的脚放到腿上,他这次没再坏心眼的挠她:“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出什么事了吗?”
“嗯……”
段音离把步非萱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傅云墨毕竟作了两辈子的恶了,那想起坏主意来简直信手拈来。
他一边捏咕段音离纤细的小腿,一边随意道:“阿离若想找到步非萱,倒也不难,只要以侯府之人的性命要挟,她一定会现身的。”
门外的初一和十六:“……”
他们家主子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
段音离却微微摇头:“我估摸着,她多半是被贺君忆给藏起来了。”
“哦?”
“除了那位晋王,别人怕是没这个心、也没这个本事藏人。”
“那阿离打算怎么做?”
“不怎么做。”
眼不见心不烦。
步非萱若是能就此躲她一辈子,她也算她厉害。
至于说直接把步非萱弄死,段音离如今尚无这个打算,还是那句话,她不想念念夹在中间为难,进而给她大哥平添烦恼。
而且她留步非萱一命,也等于捏了贺君忆的一个软肋在手上。
将来说不定会有大用处。
不过嘛……这口气还是得出的。
她不弄死步非萱,但给她下点药折磨她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免得她好了伤疤忘了疼。
打定了主意,段音离唤凉月进殿。
凉月进来后就只站在了门口,没往里面走。
段音离要起身走出来,奈何傅云墨握着她的脚不放人,她便只能将几小包药丢了出来:“把这些给壮壮,让他跟着贺君忆,寻机挨个给步非萱下了。”
那几包药功效各不一致。
有的药吃完令人头痛欲裂,有的药吃完让人腹痛不止。
还有的浑身上下会长满红疹子,瘙痒难耐。
凉月将药仔细收好,却好奇的问道:“为何不直接找蒲月?”
蒲月就在贺君忆身边,更容易下手。
“贺君忆知道我与蒲月相识,一定会防着她的。”
“奴婢这就去。”
凉月说着要走,却被段音离叫住:“等一下!”
“您还有何吩咐?”
“你让大壮把她的身世曝了吧。”她既然这么在意步泓,那就作为女儿多多尽孝吧。
段音离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坏,可步非萱不也是如此嘛,冠冕堂皇的让她二哥去牢里看步泓,全然不去想这么大的变故之下会带人多大的打击。
这下就让她自己体会体会吧。
凉月应是,拿着药离开,不忘关好殿门。
这是东宫的宫人养成的良好习惯。
只要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待在一起,他们不光要有眼色的不往跟前凑,还得时刻记得给他们关好门,以防春光乍泄。
原本呢,傅云墨的确是想让秋千发挥一下它真正的功用的。
但可惜,他小媳妇心绪不佳,他便体贴的没有闹她。
段音离躺了一会儿,忽然朝他伸手。
要抱。
太子爷忙将小媳妇抱起来。
一旁的梨花见了,也蹦着高往傅云墨怀里钻,被他揪着尾巴丢了出去。
梨花:原是我不配……
段音离舒舒服服的窝在傅云墨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心里渐渐变的安宁。
她忽然想起他们之前曾讨论过的有关“腻不腻”的话题。
那时傅云墨说她吃鸡腿永远都吃不腻,她当时也这么觉得,可现在她却想,用鸡腿来衡量她对某件事物的痴迷程度并不准确。
应该用他。
有一天,她即使吃腻了鸡腿,也看不腻他。
“傅云墨。”
“嗯?”
“我们会一直这样好吗?”她搂住他的脖子,脸在他颈间蹭了蹭。
“当然了。”
段音离没说话。
也许是段朗的事让她忍不住想的有点多,她忽然觉得,有些事或许是注定的,就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