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满是乌云,没有一丝金光穿透云层,
暗沉的海水围绕着海上的一座孤岛,水花扬起,四周无比静谧,
“交换吗?”声音回荡在这片无人的区域,似乎在和谁对话,“哦,不同意吗,我会再来找你的,哥哥!时间不多了。”
“啊!”路明非从床上惊叫坐起,满头大汗,身上的睡衣被汗水糊在身上,格外不舒服。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路明非!还睡不睡啦!”婶婶被路明非的叫声从梦中惊醒,怒吼着,
听着隔壁传来婶婶的呵斥声。“哦,抱歉,我做噩梦!”路明非弱弱的声音回应着,
“赶快睡,明天还要上学啊,你到高三了,能不能自己为自己好好想想?还有明泽明天要上学,你吵到他了怎么办!”
“好了,这么晚了,睡吧”在路明非叔叔的劝说下,他婶婶停下了对路明非的隔墙训斥。
路明非没再出声,静静的在床上躺着,回想着刚才那诡异的梦境,又梦到了!
他心中不解,最近他接连做这种诡异的梦。
有的在天空,有在阁楼中,还有在教堂里,有的是空无一人,有的时候里面好像有一个小男孩,看不清他的样子,好像穿着西装,但同样的,他都会对自己说着同一句话,
“交换吗?”
路明非不明白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小男孩,也不知道他在说啥,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紧张了。
也许是最近学业压力太大?毕竟高三了,路明非也察觉到了班级里,紧张的氛围,就连平时一向放任他的叔叔,
都难得的开始关心他的学习,
婶婶也突然开始关心他的前途起来,怕他考不上一个好的大学,押着他到处给国外的大学邮寄自己的简历、成绩,想让他出国。
还说“你的成绩也就英语勉强能行,还走狗屎运的考托福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再运气好点,说不定能有一个外国学校看上你呢!”
路明非知道以自己的成绩考不上国内一个好的大学,所以也就任由婶婶带他去给国外的学校投简历,听着隔壁的呵斥声消失,路明非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没有穿拖鞋,而是光着脚在地板上猫着腰,一步一步的轻轻挪着,这样的声音小一些,不会被婶婶发现,这是他多年来无师自通的本领,
来到了门后将门抵住,将手完全握在门把手上,将门把手全部拧开,才慢慢的将门往后拉,然后一点一点的让门把手返回原位,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他熟练的在黑暗中进入了卫生间,摸到了卫生间里自己的毛巾,脱下睡衣,开始擦汗。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尽量不干扰到他人,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回家,都是静悄悄的,他恨不得没人注意到他才行,除了他在意的人!
有一次午睡,他醒来去上厕所,回来发现教室门被关上了,愣是傻傻的在那站了一个中午,等有人醒后,开了门,他才进去。
每天在学校像一个小透明一样,在课上发呆,也没人管他,只有班级有活要干的时候,其他人才想起有路明非这个人,
下课后偶尔去网吧打游戏,他不想那么早就回家,在婶婶的叫唤声中干活,让他去买东西,听着他对自己的呵斥,手忙脚乱,然后一副呆头鹅的样子站在原地,弓着身子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婶婶就会不耐烦的让他走开。
多少年了?他一直寄居在婶婶他们家中,如果不是还有一张和爸爸妈妈的全家福,他都快记不清他们的样子。
但是有时候也会突然的很想他们,就像心血来潮一般,突然的想和他们说说话。但是转过头来才发现他连他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只有将那一封封锁在小柜子里面的信
拿出来翻着看了又看,每一封信上面都是他们对自己的关爱、关心还有道歉。
“明非对不起,我们的工作又...”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他为什么有父母呢?如果一开始他的父母不是去工作无法回来,而是直接消失了,或许会更好,
至少他不用,在小时候盼望着,突然有着一男一女抱着自己,说着“儿子,我们回来了!”
如果让我活在黑夜,就不要给我星光!
他以前会对自己有着从事于考古事业的父母而骄傲,在学校里向同学炫耀,但渐渐的他消沉了,
消沉在不知从何时起的家长会中,孤身一人的他夹杂在一群大人中间,消沉在每一次放学,走着走着只剩自己一个人,消沉在不知何时起,就再也不会想念父母的心。
时间能冲刷一切,以前路明非似懂非懂,但现在他知道,至少思念是会被逐渐掩盖的。
就算思念像春天肆意生长的野草,孤独的火焰也会将它们燃烧殆尽,直到它们不经意间再度冒头。
连带着路明非到最后都只剩下透明色,默默地生存在自己的角落,像一棵野草,偶尔有风儿经过,吹动他的身体,带着草叶飞舞,却又无情离去。
他想跟着风走,但身体却又死死的扎根,在自己的角落。这就是路明非,一个孤独的无人关注的死小孩。
......
“你今天再去寄几份简历给国外的大学。”早上,家里的孩子去学校后,路谷城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有什么好寄的,他自己都不急,你急什么?”看着妻子瞪着自己,路谷城叹了口气,
“明泽的成绩也不好,现在流行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