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见着良子的模样,觉得事情邪门,就让良子爹把青石板搬回去放好,还嘱咐等他再来的时候,谁也别动这个青石板。
天黑的时候,良子看不见青石板,就坐在屋子里乱蹦乱喊的,没有办法,良子的爹在院子里点了一整夜的蜡烛,整整一夜,良子娘坐在屋子里陪着良子,良子爹坐在院子里点蜡烛,三个人谁也没睡。
好不容易捱到鸡叫,这也算松了口气,天擦边亮了,不用再点蜡烛了,良子爹回过头去看良子的时候,一脸的震惊,此时的良子就像是刚睡醒一样,面色红润,精神抖擞,根本不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老村长带着几个人来到良子家里,其中有一个还是附近村子有名的“半仙儿”。
听村长说,这个半瞎是个瞎子,脾气古怪,让人捉摸不透,都叫他怪瞎子,这么说他也不生气。
怪瞎子站在院子里,侧着耳朵屏住了呼吸,老村长让大家都别说话,他这是在听风,听邪气。
良子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放慢了呼吸,准备往后退一步,就被怪瞎子一手抓住。
“当心脚下!”
怪瞎子当时就说过这么一句话,良子爹回过头看着自己脚下的时候,不知道院子里什么时候多出来几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想他弯腰的时候,那几个毛团蹭的一下子就窜走了,那个速度快的,他们眼睛都没跟上。
怪瞎子听风听了几分钟,跟着村长说了几句话,就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就是怪瞎子怪的地方,他所有的话都跟着请他的那个人说,中间必须有人传达,从来不亲口跟着事主说话。
老村长听了怪瞎子的话,脸上惊慌失措的模样掩饰不住,这倒是让良子爹有些担心,询问着怎么回事。
老村长说,刚才怪瞎子告诉他,炕上坐着的不是他的儿子,是一只狐狸。
良子爹可不信这个,他嘿嘿笑了两声,摆了摆手,可是正当他笑着转过头看着自己儿子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子爹眼睛花了,他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半眯着,略微带着笑容的看着自己。
良子爹有些不寒而栗,眨了眨眼睛,看着良子的方向,他的眼睛滴溜滴溜的看着青石板。
怪瞎子又走到老村长的旁边,轻声的说了几句,窸窸窣窣的听不清楚说什么。
老村长这次听完怪瞎子的话,咂了咂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怪瞎子。
怪瞎子就好像是能看得见老村长看他一样,点了点头,指了指良子爹。
良子爹让他俩给整懵了,看看怪瞎子,看看老村长,百爪挠心似的看着他们。
老村长深吸一口气,看着良子爹说道,他从山上背回来的这个青石板,是这个狐狸的墓碑。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良子爹,院子里其他的村里人都面面相觑,看着那个青石板总觉得汗毛孔张开,冷风直往里面钻。
老村长让人把那个青石板搬出来,放在大家的眼前,凹凸不平的那面冲着大家。
怪瞎子走过去,蹲下来,摸索着青石板,摸到中间位置的时候,他的手停下来,眉头皱了皱,继续往下摸着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回过身看着老村长点了点头。
老村长知道怪瞎子的意思,就又是说了一遍,屋子里坐着的他不是人,就是这个狐狸。
原因是,当当初的大雨引发了山水,把这个狐狸的墓碑冲下来,正好被良子爹看到捡回来,他也不识字,本来就是常年风吹日晒得本来的字迹也残缺不全。
良子爹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目光落在怪瞎子的身上的时候,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着怪瞎子救良子一命。
怪瞎子没有说话,也没有跟村长说话,他冲着窗户抱拳作揖行礼,接着就慢慢的跪在地上,朝着良子磕了个头,就离开了院子。
老村长告诉良子爹,先别着急,等怪瞎子再回来的时候,肯定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先安顿好良子。
这几个人就这么出门了,良子爹站在院子里,看着青石板,看着自己的儿子,顿时间觉得浑身发毛,又看着旁边的老婆子,朝着她摆了摆手,给她叫了出来。
具体的事情也没有跟她说,怕她一个妇道人家害怕,这一乱就怕徒生事端。
又过了一天,良子还是不吃不眠,坐在窗户边上看着那个青石板,良子爹去村长家里找过几次,也没有怪瞎子的消息,心乱如麻的。
老村长带着怪瞎子再来的时候,是晚上的十二点,几个人在院子里点着蜡烛,然后就在青石板上倒满了鸡血。
霎时间,屋子里的良子就发出刺耳的哀嚎,要不是怪瞎子提前让人把他绑好,指不定这个时候会出现什么事。
怪瞎子拿着一个沾满朱砂的笔,在涂满鸡血的青石板上写了几笔,接着又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用红线绳串起来,挂在青石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屋子里的良子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四五个男人在屋子里按住他的胳膊和腿,不让他挪动一步。
只听清脆的断裂声,青石板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跑出来几缕白色的轻烟。
屋子里的良子也停止了哭喊,直挺挺的晕了过去,眼泪还挂在脸上慢慢的往下流。
“后来呢?”
希梦兰听得入迷,看着寇峻城没有继续往下面说,抓着他的胳膊赶紧追问着,虽然她现在听得头皮发麻的,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后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