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二十多年的艾布纳再现,第一时间硬闯王宫并决定诛绝王室,这个消息如风一般扩散开去。
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以及艾布纳接下来的动向,所以,从王宫通往死神教教廷的路上,跪满了无数的神官和信徒。
“教皇大人!”
“教皇大人!”
“教皇大人!”
……
面对一声声真情的呼唤,艾布纳没有回应,一脸淡然地继续前行。
不是他高冷,而是现在没心情,脑中满满的都是他与阿曼达曾经的点点滴滴,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没有人多嘴!
没有人阻挠!
教廷前,三位大主教率领众神官齐齐跪倒在地:“恭迎教皇大人!教皇大人万岁!”
艾布纳步调不变,轻飘飘而过,走入教廷,大门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关闭。
偌大的教廷内,仅剩艾布纳和阿曼达两人。
四目对视,一个复杂万分,一个冰冷如霜。
良久之后,半躺在教皇椅上、手摇玻璃杯、杯中有金黄色液体的阿曼达一脸慵懒地开口:“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艾布纳硬梆梆地开口。
“别误会,对设计你的事,我没有后悔的意思,唯一的疏漏之处就是错估了你的武力值,导致锁毒和杀手都没能起作用。”阿曼达轻呡了一口杯中的黄金液体,高高在上,高贵而优雅,“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哪怕搭上死神教,哪怕搭上托比拉王国,我也会找齐人手,一举堆死你,不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
艾布纳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你真的如此恨我?”
“是!爱之深,恨之切!”阿曼达语气淡然,但其中的认真,艾布纳听得一清二楚,“自从遇到那个不知是人是神的家伙起,你我的命运就彻底改变。”
阿曼达淡笑了一下,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在回想起了两人曾经的美好:“你一开始就是高高在上的教皇,胸有丘壑,心有抱负,以事业为重,想要让死神教遍布天下,而我不一定。”
“我有自知之明,修炼天赋不足,脑袋也不聪明,更没有大的抱负,也就做不了你的贤内助,只能做你身边的小女人,顺便有点小权力,享受生命、享受生活,可你,一句话就将我从美梦中打醒。”
伴随着话语,阿曼达眼中的迷离消失,凝视着艾布纳的目光是满剩恨意。
艾布纳摇头:“你有什么想法,你想要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直接找我,为什么要养一帮子蛀虫?你应该知道,死神教是杜克先生交到我手中的,我曾发誓一定要让死神教成为光明神教一样的存在,可你偏偏在背后挖死神教的墙角,你让我怎么可能无视?”
阿曼达大笑,笑得癫狂,笑得鄙夷。
“艾布纳,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想过我的处境吗?你没有!”
“你大权在握,一声令下,无人不从,可我呢?虽然贵为圣女,但能指挥的人寥寥无几,甚至大家都把我看成是你的影子!”
“说实话,我无所谓,影子就影子吧,只要你继续大权在握就好,妇凭夫贵!所以,我养了几只蛀虫,因为我也有尊严,也有需求,也要人捧着,不可能事事靠你!”
“几只蛀虫就能把死神教挖空吗?如果能,那死神教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可你在得知后,非但不理解我,还杀了那几只蛀虫,还意图收回‘圣女’的名号,让我当一个笼中鸟、金丝雀,当一个孤家寡人!”
“艾布纳,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办?懦弱地接受,还是绝地反击?”
艾布纳沉默,感觉眼前的阿曼达好陌生,陌生得再也没了从前的影子。
庸俗!世故!贪婪!虚荣!
唯独没了以前的荣辱与共!
“权力和享受在你的心中比我还重要吗?”
“不,你可以理解为同样重要。”阿曼达道,“知道被你削权后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偌大的圣女府中,仆人由五百减到了五十,还敢在背后说我的是非,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衣服以次充好,食物下降了至少两个档次,金银首饰无缘无故消失,就连我洗澡水中的花瓣都少了很多,等等等等。”
“说得好听点,这叫落井下石!说得难听点,他们在执行你的意志!”
“想否认吗?”
“如果你不知道我的处境,那就是对我不关心;如果你知道我的处境,却不对此发声,就是在利用权力逼我妥协,那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夫妻情分可言?”
“在那段落魄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也在等你的反应,可一天天过去,我等来的不是你,而是戴里克,所以,我绝望了,一口答应了戴里克的要求,并亲自完善并执行了计划。”
“我要告诉所有人,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亲手夺回来,比如——权力!”
看着阿曼达恨意十足的眼神,艾布纳痛苦地闭上眼睛。
对阿曼达当时的处境,他是知道了,但他选择了沉默,并不是报复阿曼达,也不是逼阿曼达妥协,而是想让阿曼达看清现实,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走下来,可结果恰恰相反,阿曼达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谁的错?
答案是,谁都没错!
艾布纳错估了人性,阿曼达以己度人。
变了就是变了,不可能再回到原点。
“回头吧,主动放弃圣女一职,安安静静地做个家族妇女,好吗?”艾布纳做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