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轻轻回头,看着袁珣。
“这天下,总是有能者居之的,世人逐利,乃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冠军侯……右将军……好自为之罢。”
说罢,李儒不再多说,莫名其妙的轻笑一声,背着手离开了袁珣的营帐。
袁珣将杯中残酒仰头喝尽,沉默半响才轻轻叹了口气。
李儒,一时英豪啊。
“有酒却不请我,你也就嘴上尊重我这师兄了。”
袁珣闻言,头也不抬的笑道:“今晚我这营帐还真是热闹,师兄不早些休息,居然还能夜探我之营帐,还真是闲的发慌,我已有心上人,而且是女人,师兄自重可好?”
“桃花仙,若是比起毒舌,水镜书院无人敢出你之右!”
郭嘉笑骂一声,很自觉的把袁珣的酒壶直接拿起来对着壶嘴灌了一口,然后大咧咧往袁珣对面一坐。
“想通了么?”
“想通什么?”
郭嘉随手将李儒用过的茶杯往营外一扔,笑道:“看来是还没想通,怪不得今天带着所有兵力来干涉董卓和丁原的战事,你总不会以为仅凭你两千多兵士,就能真的阻止丁原和董卓之间的冲突吧?吃了不讨好你究竟想作甚?”
“我在想一个问题。”
郭嘉微微颔首,示意袁珣说下去。
“李儒今日来访,只怕是大张旗鼓吧?”
郭嘉失声笑道:“你觉得呢?”
袁珣也笑了。
“倘若今日欲把持朝政的是丁原,在外面反对丁原的是董卓,情况会如何?”
“丁原死无葬身之地尔,不过这莽夫只怕会冒着天下大不韪大肆屠杀反对他的百官,毕竟丁原除了手上的武力,也没有其他可恃的了,哟,看来你想通了?”
袁珣点了点头,又笑了:“倒也不是想通,只不过还在犹豫罢了,你说丁原那边之人何时会来?”
“且先喝酒。”
二人相视一笑,相对碰了一杯不再说话。
……
就在袁珣和郭嘉一面喝酒,一面谈天说地之时,丁原正面色凝重坐在自己帅帐之中。
今日的战局很明显,西凉军战力彪悍,特别是那个叫做徐荣的带兵将领,战法新颖,手下士兵训练有素,倘若没有吕布以个人勇武稳住阵仗,后高顺果断率陷阵营出击,只怕自己两万并州军也没法顶住徐荣的攻势。
只有真正和董卓对上,才知道其西凉军之恐怖。
董卓纵横西凉十余年,手下人才辈出。并州军虽然也是难得常年与匈奴人作战的百战之师,可是比起从平黄巾起,累日和西凉各胡族作战、平乱西凉叛军的董卓曲部来说,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武器装备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尤其是自己麾下的将领,除了吕布与高顺外,什么成廉、宋宪、郝萌、侯成皆是只能作战之勇将,却不是能指挥的帅才。
连丁原自己都不是。
不过这不能怪丁原的并州军,毕竟丁原不同于董卓,丁原担任过并州刺史,可是之后也只是作为河内防卫并州一代匈奴的“边防快速反应部队”,其部队的职能就是抵御匈奴寇边。
董卓则不同,之黄巾之乱后,董卓带着他的西凉军一直作为成建制的军队鏖战于西凉一代,手下文武兼备,可独立作战,加之董卓本人一直官职都大于丁原,指挥自由度也更大。
这就类似让一个连指挥系统都不齐全的地方防卫性部队和建制齐全、带着参谋部的师级军队打仗一样,总不能要求每个带兵的将领都是不需要参谋的李云龙吧?
这第一点我们对比一下,董卓西凉军行军司马是谁?毒士李儒!丁原并州军主簿是谁?吕布……
倘若今日不是高顺果断带着陷阵营反扑徐荣的攻势,外加袁珣率部莫名其妙出现在战场一侧,让董卓有了忌惮,今日危矣。
丁原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完全信任别人的人。
若他是,也不会多年压制吕布,直到高顺捋其虎须,当众顶撞他,才将吕布提为陷阵营统领。
而且袁珣和他之间的反董卓同盟从董卓入主朝堂,袁珣被封右将军那一刻,就结束了吧?
想起袁珣年纪轻轻手荣任大汉右将军,行开府仪同九卿,丁原对董卓心中之恨就更深了!
同时丁原心中也是遗憾,自己这么多年,也没能搭上某一个世家大族的线,倘若自己如董卓一般,早年能够搭上如袁氏那般根深蒂固的大树,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尴尬的境界吧?
虽然他举起了反董卓的大旗,可是居然朝堂居然无人发声支持,连一个送军粮的人都没有!
他的军粮,仅仅还能支撑半个月。
可是他能在董卓的强大攻势下支撑半个月么?
朝堂中这群碌碌无为的蠢虫们,他们真的以为董卓掌阵后会如同他们所想的倚靠他们这些世族?
他们心中只怕董卓也只是世族们一条可以呼来换取的老狗吧?
观望?
哼!
他们终究会养虎为患的!
高顺和吕布作为白日这场草草收场的大战中唯二建功之人,坐在丁原帐中,看着丁原那阴晴不定的面孔,二人都不敢说话。
“主公,您还在犹豫什么?此时最该做的事情便是迅速和冠军侯合兵一处,冠军侯虽然兵力少,可是皆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您与其联合,才能对抗董贼啊!”
高顺是直肠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吕布见高顺开口,心中就有股怒火直冲脑子——高顺居然敢私自率领自己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