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珣这才恍然,看来现在犹自满腔热血的曹操今日因伍孚所激,决议刺董了。
虽然知道曹操刺董有惊无险,但是与曹操颇为亲近的袁珣还是忍不住嘱咐道:“伯父请保重,只有活着,才有翻身的机会。”
“哈哈哈哈……”
曹操仰天大笑,再次拍了拍袁珣的肩膀,笑道:“我自省的,这天下我曹孟德何处不能纵横?
大丈夫活于天地间,提三尺青锋,就是为了建功立业,名留青史,若不能快意恩仇,还不若自尽了事!”
袁珣眯眼看着豪气冲天的曹操,不禁为曹操暗自挑起大拇哥,不愧是曹老板,这份从容和豪气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与之比肩?
一场染了血色的婚宴一直吃到酉初,宾客这才渐渐告辞离开,而董卓早已喝得酩酊大醉,被吕布搀着在一种西凉系将官的簇拥中离开冠军侯府。
虽然袁珣酒量不错,几百人宾客,即使只敬高位之人,他也有些喝的天旋地转,在侍从的搀扶下往董白的房间走去。
华灯初上,董白的房间也点亮了红烛,映得窗棂之上贴着的喜字格外殷红,袁珣醉眼惺忪看着那刺眼的喜字,又想起伍孚的鲜血。
伍孚的头颅被董卓带走了,据说是要做个酒樽……
袁珣晃了晃脑袋,将诸多杂念甩出脑海,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董白房间的大门。
“呀……”
董白在新房之中等了一下午,腹中正是饥饿,正在偷吃供桌之上的糕点,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满脸惊愕,此时见袁珣进来,彷如一个偷吃的小老鼠被人抓了个正着。
还是只蓝眼睛的松鼠,别说,还挺可爱的。
袁珣一愣,扑哧一笑,大着舌头道:“要不……我待会儿再来?”
要不是深知董白和自己有缘无分,这个和刘彤置气的女孩,袁珣到挺有三分好感。
“不用不用不用……”
董白三下五除二将将手里剩余的糕点塞到嘴里,生生被噎得翻了个白眼,这才把吃的全部咽了下去。
“袁珣……夫君,你喝醉了?”
董白拍了拍小手,将残渣拍去,看袁珣被侍从搀扶着,赶忙拉出一把椅子,示意侍从将袁珣搀扶道椅子上坐好。
那侍从很是懂事的退出房间,将门带上。
“不能喝就少喝些,何必把自己弄个酩酊大醉呢?”
董白一边帮袁珣倒茶,一边随口埋怨:“爷爷也真是的,你才几岁啊,他也忍心让人这么灌你,明天我就去揪他几根胡子,给夫君你出气!”
后宅离花园颇远,是故花园发生了什么事情董白完全不知道。
“噗嗤……”袁珣莞尔一笑,摇晃着脑袋说道:“不关相国的事情,今日来的皆是朝堂重臣,我乃是小辈,又是我成亲,总要敬酒的。”
董白将一杯清茶递到袁珣嘴边喂他喝了,这才摇头道:“胡说,夫君你贵为大汉右将军,又是列侯,你不喝何人敢强迫与你?”
袁珣喝下一杯清茶,头脑略微清醒了些,闻言笑道:“看来相国颇为宠溺小姐你。”
董白白了袁珣一眼,那白皙如玉的面颊一红,嗔道:“你这人……如今我们已然成为夫妇,你怎的还唤我‘小姐’?”
袁珣一愣,他从心底未曾将董白当做自己的女人,是故称呼上下意识也无任何改变,此时被点破,倒是有些尴尬。
董白虽然生长在胡汉混居西凉,但是也不是愚钝之人,这几日也曾听到一些坊间流传关于袁氏的流言蜚语,还道袁珣与其成婚当真是董卓所逼和形式所迫,此时见袁珣沉默,她心中却是有些伤感。
今日看着袁珣迎亲刘彤和海棠,尤其是海棠,她虽在马车上坐着,但是袁珣进入王允府邸府中那种喜悦和气氛当真是她不能比的。
这几日她也曾打听袁珣和海棠的事情,打听袁珣和刘彤的事情,深知虽然自己名为袁珣正妻,但是其感情完全不能和刘彤、特别是海棠相比。
“叫我玉奴。”
董白小嘴一瘪,眉毛一挑,那略带湛蓝的眼中全是不服。
“夫君,我知道我们婚事乃是祖父一手促成,但是既然上天让我成为夫君的妻子,日后自当为你操持家业,相夫教子,我不信我董白不如海棠,不如刘彤!
我们西凉人爱憎分明,我董白认定了就是认定了,你认不认不要紧,总之我是你袁君瑜的妻子!”
袁珣愕然看着董白,他一生至此与之有牵连的女子无非便是今日与之大婚三人,若论豪放,没人比得上董白。
“你知道什么叫爱?”
袁珣哈哈一笑问道。
“……”董白沉默一下,看着袁珣道:“阿娘乃是胡姬,被父亲某夜宠信才有了我,对于父亲来说,阿娘不过是一个姬妾,可是父亲死后,阿娘因为太过思念父亲,未出几时便随父亲而去。
世人皆说胡人无人伦之道,妻子往往父终子及,兄终弟及,孰不知那是胡人女子为了养育孩儿所受的委屈。
鸿雁尚知从一而终,我体内是流着胡人之血,但不代表我不知道贞烈二字如何写。
我不知道什么爱不爱,但我阿娘教过我,嫁稀随稀嫁叟随叟,我们女子的命运没得选,但是我董白不会后悔。”
袁珣看着这个肤白如玉,面庞犹自带着稚嫩的少女,心中也被这少女之言所震撼。
出身西凉的董白,对待婚姻有着与中原女子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