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侠们的管理下,一群饥民终于乱哄哄生火做饭,忙活到大半夜,这才勉强人人吃上了食物。袁珣一边帮着游侠们分发食物,一边大声的维持着秩序,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让这群人吃太多。
饿了很久的人,如果暴食的话,很可能腹胀而死。
一人给他们喝了一碗并不是很粘稠的小米粥,袁珣才命游侠将干饼等食物分发下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饥饿困扰了太久,突然有一群贵人居然拿出所有食物让他们吃,饥民们都像是在梦中一般,觉得极为不真实,居然有人端着食碗嚎啕大哭。
“娘,你吃点吧。”
袁珣在一旁给老人孩子分发食物,却听到身边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他转头看去,却是刚才的那个小男孩,小男孩正将手中要了几个缺口的干饼递给他的母亲。
小男孩的母亲莫约二十出头,之前看不出来,梳洗一番居然还是个颇有些姿色的女人。女人将一张完全没动过的干饼往怀里放,闻言摸了摸小男孩的小脸,笑道:“奉儿吃吧,娘喝过粥了不饿。”
小男孩极为懂事,也将咬了几口的饼放入怀里,摇头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不吃,奉儿也不吃了。”
袁珣走过去蹲下,轻轻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柔声问道:“你为什么也不吃了呀?”
小男孩有些畏惧的缩了缩,然后指着他母亲说道:“娘不吃,我就不吃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道:“我叫丁奉。”
袁珣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想,似乎三国中有个叫杨奉的,看着小丁奉和他娘的奇怪行为,他有些不解的问那丁奉母亲道:“这位大嫂,为何将食物藏于怀中?丁奉年纪小,正在长身体,你不吃他也不吃了,一碗开胃的栗米粥怎么够呢?”
丁奉母亲苦笑道:“贵人一行人也不过二十,一路能带多少粮食够我们二百多人吃?一碗栗米粥虽吃不饱,也比挨饿好上许多,这些干粮现在不吃,之后也许就是救命之粮了。”
妇人说出这话,不但是她,周围人也纷纷放下手中的干饼,往怀里藏去。
袁珣有些奇异的看了妇人一眼,想不到这山野村妇,倒是见识非凡。他笑道:“大嫂不必如此,我本是洛阳人士,前往颍川游学,一路上带的食物虽然不多,可是此地离洛阳不远,运粮食来也不过两天路程,尽管吃饱即可,而且明日还需要干些活,不吃饱也不行。”
说完,他从小丁奉怀里拿出干饼递道:“听话,乖乖吃了,吃了好好休息。”
小丁奉这才拿着干饼狼吞虎咽起来。
看到这一幕,袁珣心中说不出的酸楚,赶紧和那妇人聊天以分散话题:“不知丁奉父亲何在?”
妇人原本正在小口吃着干饼,闻言眼眶一红,居然轻轻抽泣起来。
袁珣手足无措的想安慰,妇人却一边抽泣,一边将家中事情说了出来。
妇人姓袁,叫做袁三娘,还和袁珣是本家,丈夫丁成本是右扶风一介读书之人,家中有十亩田,平日雇佣一些佃户打理,也算是难得的殷实之家了。袁三娘和丈夫耕读为生,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就是这个小男孩丁奉,小儿子刚刚周岁叫做丁封。
韩遂和马腾寇兵三辅,一家人在战火中失去土地,只好随着流民南下司隶讨生活,却在路上糟了盗匪,而且与丁成、丁封失散于司隶和弘农的交界。
失去丈夫和次子,身上盘缠又被洗劫一空,袁三娘惶恐无比欲死,若不是身边还有一个懂事的大儿子丁奉,只怕她干脆找条河一跳了事。
母子两人一边乞讨,一边寻找丈夫次子来到司隶,却又糟了山贼,就在山贼欲侮辱与袁三娘之时,正遇周仓、裴元绍带着一群流民路过,周仓怒而拔刀,杀退山贼,袁三娘和丁奉母子只得跟着周仓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颍川境内。
袁珣听得心中发酸,强笑道:“大嫂居然和我本家,我叫袁珣,就恕我认个姐姐吧,姐姐放心,周壮士能做到的,小弟也能做到,管教姐姐不忍饥挨饿便是。到了颍川安定下来,我再差人寻找姐姐夫君和小丁封便是。”
“妾身寒门出身,曾可当得小贵人姐姐?”袁四娘慌忙摇手拒绝道。
袁珣摸了摸小丁奉的头发,笑着说道:“无妨无妨,我家中只有一个妹妹,年方十岁,多个姐姐也是可以的。”
待分发玩食物,安排人守夜,让流民们都睡下后,早已是深夜,营地灯火通明,远山虫鸣枭叫,袁珣拿着火把走到装粮食的马车前一看,一顿饭居然吃掉了四分之三的食物,再看着这群终于有了些生气的饥民,皱眉不语。
“舅父,我们不能再走了,我们的干粮食物现在都见底了,倘若再往前走,如果延误了和孔秀他们粮草队汇合,莫说是饥民,只怕我们都要挨饿。”
黄忠也是皱眉,忧心忡忡的说道:“确实是,公子有什么计划么?”
袁珣看了看一群拍着肚子躺的满地的饥民,道:“孔秀回洛阳需要半天,再押送粮草至此至少也是一天半,现在只能在这里稍待一天,明日组织人手进山打猎,摘取野果野菜一切能吃的东西,然后挨过今明两天,这样才能保证我们不出乱子。
但是大兄的病虽然控制住,却不能再在路上耽搁,要不这样,舅父和一个弟兄带着大兄车架先行一步赶往颍川,我带着饥民随后赶到。”
黄忠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留你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