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珣领着张飞关羽一路行往虎贲军营寨不提。
且说在汴水河畔,百姓为袁珣所建的草屋之中。
海棠点起案上油灯,顿时整个茅屋透亮起来,刘彤倚靠着窗子看着汴水水面上倒影的月光,轻轻一叹。
“妹妹因何叹息?”
海棠来到刘彤身边坐下,轻轻拉起刘彤的手。
“想必小恶贼明日又要带兵出征了吧?”刘彤看着汴水喃喃道。
“之前在洛阳,袁郎听闻西域乱起时曾做过一首诗。”听得刘彤问起这个问题,海棠执着刘彤的柔荑叹道,“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男人在外打仗,咱们做妻子的,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祷上苍他不要伤了,不要出事,其余的还能做什么呢?有时我也很矛盾,又为袁郎军功赫赫,权倾天下而骄傲,可又为他即将面对的恶仗而担心。”
刘彤点点头道:“可怜无定河边骨……又是深闺梦中人……是啊,谁不曾期待自己夫婿乃是闻名天下的大英雄呢?可是比起小恶贼能陪在咱们身边平平安安的,我又不想他做英雄……我总是觉得,将自己匡扶汉室的梦想加在他身上,对他不公平……不知姐姐发现没有,自洛阳出来后,君瑜好似变了个人。”
海棠点点头,叹气道:“叔祖和公公的死对于君瑜来说打击太大了,不过君瑜性格一向坚毅,我们做妻妾的,只能尽量去安抚他的戾气吧。”
说着,她安慰道:“不过袁郎手下猛将如云,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不知妹妹芳龄几岁了?”
刘彤道:“我和君瑜同年生人,今年虚岁十六,眼看着翻年就十七了!”
海棠微笑点头道:“十七……妹妹要抓紧了,要给袁郎留个后,这样袁郎才能安心在外建功立业。”
刘彤俏脸一红,想起何之瑶的话,低声问道:“姐姐……已经和君瑜圆房了吧?”
海棠闻言微微一愣,不自觉的想起在桃灼阁那旖旎时光,顿时满脸通红,但是此时也不好欺瞒刘彤,遂点头道:“恩……君瑜在得知要去董白后……我们便圆房了。”
刘彤闻言身体轻轻一震,虽然早已料到是这样,可是听得海棠亲口承认,心中不免还是一股酸楚涌起,她低头道:“其实君瑜的心,一直都在姐姐身上……”
海棠噗嗤一笑,素手在刘彤鼻子上一刮,笑道:“你这妮子,都已经嫁给了君瑜,居然还吃我的醋。”
想了想,海棠微笑道:“倘若君瑜不喜欢你,怎会为你费尽心力的去救出太后和天子呢?如此你还觉得君瑜心中没有你么?你且告诉我,你曾要求君瑜做过什么事情?”
刘彤想想也觉得海棠所说有理,脸上逐渐绽放出笑容,好似牡丹初放,她偏着小脑袋想了想,红着脸道:“在被十常侍挟持出京那夜,我曾央求君瑜娶我,带我出洛阳。”
海棠笑道:“那现在如何?”
刘彤满脸羞红,低头不语。
“但是姐姐还是有句话说,妹妹需尽快为君瑜留下骨血。”
刘彤红着脸奇怪的看着海棠问道:“姐姐为何一再重申此事呢?”
海棠正色道:“妹妹贵为汉室公主,乃天潢贵胄,当为君瑜嫡妻,倘若妹妹怀了君瑜孩子,以后便是嫡长子。”
刘彤一怔,看着海棠,片刻后低下头道:“我终于知道君瑜为何如此爱姐姐了……想必这个世界上,能够全心全意如此纯粹爱君瑜的,只有姐姐一人了吧?即便我也爱他的紧,可是却难免存了让君瑜帮助汉室复兴的念头,但是姐姐明明能够仗着君瑜宠爱当了嫡妻位置,却让与我……”
刘彤说着起身对海棠做了个万福,感动道:“姐姐的奉献,我不能及。”
海棠伸手拉着刘彤再次坐下,叹口气道:“妹妹这是做什么,说起来,我不过是一个犯官之后,教坊司出身的女子,无论如何也当不得君瑜嫡妻的。”
看刘彤要反驳,海棠开口打断道:“我知道妹妹想说以君瑜的性格,肯定不会在乎这些,可是我在乎,我不想让君瑜被士人们在背后唾骂,我不想以后后人看其族谱之时,都说我恃宠而骄,窃居嫡妻之位,让君瑜陪着我被后人诟病。
妹妹乃是公主,君瑜出身又高,当日我与妹妹初见便和妹妹说过,你们是天设地造的一对,而且君瑜立妹妹为嫡妻,当被传为佳话,就冲着妹妹的身份,君瑜日后扫平寰宇,中兴汉室也能少去许多麻烦。”
刘彤想起自己那兄长荀彧,不禁点头承认海棠说的话是对的。
在袁珣的婚姻中,当真只有以她为正妻才能最符合袁珣的利益。
“可是……”刘彤有些愧疚道,“我总是觉得像是偷走了姐姐的名份,心中不安……而且……我也怕君瑜恼怒于我。”
“傻妹妹……”海棠一把将刘彤拥进怀中笑道:“我这辈子能够成为君瑜的妻子,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妹妹千万不要这么想,君瑜那边……今日晚饭之时我便将他说服了。”
刘彤闻言一喜道:“当真?”
是,刘彤确实对海棠礼让深谙愧疚,可是她毕竟是大汉公主,若是做了一个妾室,她心里想必也有不甘吧?
纵然为了袁珣能够高兴,她也情愿做妾,可是听闻袁珣已然首肯,她又怎能不开心呢?
这无关虚伪,刘彤不过也只是十五岁的少女罢了。
“自然,是故今夜妹妹需好好打扮一下,准备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