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军官拿出河南尹的手令,宣布此时乃天下板荡之时,不允许大量倒卖粮食,超过五百石粮食以上的粮队出入洛阳,需向河南尹报备方得出入。
任孔秀如何解释,这中垒校尉就是不放行,甚至直接扣押了孔秀他们的粮车。对方人多势众,全部身着铁甲手持长矛,孔秀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让其余游侠守在正阳门,自己赶往司空府求援。
“那粮草是干嘛的?”
高览不解,袁珣二十几个人南下颍川,怎么着也要不了将近一千五百石粮食啊?那可是可以供给一两千人吃一个月的粮食。
孔秀无奈,又将袁珣在路上收留流民的事和高览说了一遍。
“他娘的!这河南尹欺人太甚!这粮草要是送不到,那黄巾贼酋和流民起了歹心,公子岂不就危险了?!”
高览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勃然大怒,抽出腰中横刀,就对着司空府内吼道:“弟兄们,跟老子集合!去正阳门抢粮草救公子!”
只听内门哄然而诺,瞬间涌出五六十个手执长戟的军士。
孔秀见状忙拉住高览,苦苦哀求道:“高将军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此时重中之重乃是将粮草运抵公子处,倘若把事情闹大,我只怕耽误了粮草救命,公子那边时长生变!黄将军也先行一步带着黄公子去了颍川,公子身边就只有史老大一人,我实在是不放心!”
高览乃是一代名将,虽然性如烈火,脑子也是极为灵光的,闻言迟疑了一下,他摸着虬髯想了想,沉吟道:“此时去找司空,司空也需要先入朝经尚书台发令才能让河南尹放粮草出城。
要不这样,你现在去二爷家求见二爷,让二爷速速点了西园兵去将粮草抢出再说,我先快马赶去和公子汇合,有我老高在,必不怕那两个黄巾贼!”
袁府中,大爷说的是袁珣家老头袁基,二爷乃是袁绍袁本初,三爷就是袁术袁公路。
说完话,高览快步进门去马厩签出一匹黄骠大马,又从门房内提出一柄丈八精钢长槊,于孔秀打声招呼,纵马就朝着正阳门疾驰而去,孔秀也是不敢耽误,急忙骑马朝着袁绍府邸奔去。
等到袁绍在孔秀之处得到消息,说袁珣粮草被扣押,和史阿两人带着两个黄巾巨贼和两百流民滞留于洛颍官道之上时,也是吓出一声冷汗。
要知道,这个时代流民就和流寇没有区别,人到饥饿之时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尤其还有两个小渠帅级别的黄巾巨贼在。他知道袁珣在袁隗的心中什么地位,倘若他袁绍是这一代的领袖,那么袁珣就是袁隗心中钦点的下一代领袖。
况且袁珣和他本来关系就极好,他对袁珣真的是以子侄而待之的。
袁绍本来要亲自带着颜良文丑前往洛颍官道,听说司空府家将高览先行一步,心中这才定了定,忙带着孔秀前往洛阳北郊西园中军驻地,点了三百最为精干的兵士,浩浩荡荡的杀往正阳门。
“王允老匹夫!安敢如此欺我袁家!”
“王允伯……伯父……”
海棠打开桃灼阁大门,再次确定了门前站着对她和蔼微笑的这名清瘦老人便是夕日父亲的故交,一时间这几年的辛酸苦楚全部从心底涌上来,不禁泪流满面,奔入老人怀中,泣下沾襟。
而这老人,正是“老匹夫”王允。
王允是海棠父亲的知己故交,二人夕日一通求学于大儒马融门下,任父又对其有救命之恩。昔日小世家出身任父举为孝廉后一直排不到官职,一方面是没钱交“买官费”,一方面更是天下黄巾渐起,朝廷根本无暇顾及人才推举。
候在正是经时任豫州刺史的王允向朝廷举荐,任父才当上了比秩六百石的县令。后任父上书大骂灵帝一事事发,王允也受其牵连被去职留用。任父死于流放途中,王允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故人之女的下落几经辗转。因为任洛阳令时,同僚为其来夕羽楼接风洗尘,这才发现了在已成为洛阳花魁的海棠。
“好孩子,好孩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任兄在天之灵保佑,老天辟佑啊!还能让老夫在洛阳寻到你。”
看到海棠认出了自己,王允也是老泪纵横,拍着海棠的背感叹不已。
二人相拥又是哭又是笑,闹了一会儿,王允才在海棠的扶持下进入桃灼阁坐下。
王允看着海棠身在这青楼勾栏,对袁珣又是怒从心中来,不禁一把拉着海棠的手,哼道:“妍儿,老夫这就为你赎身,跟老夫回府居住,我看谁敢拦我!”
海棠抹了抹眼泪,这才笑着给王允斟了杯茶,坐在王允身边摇头道:“伯父,妍儿不走。”
王允怒道:“休要胡言乱语,和老夫回府,以后老夫就是你的父亲!”
王允要收自己做义女?
海棠闻言娇躯微微一震,心中也是一喜。
她知道,无论袁珣多么爱慕自己,她都不可能做袁珣的正妻,袁珣乃是天下仲姓,四世三公袁家的嫡孙,而且是当今司空袁隗最爱的小辈,自己只是一介艺妓,如何能做袁珣的正妻。
就算袁珣同意,袁家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倘若自己做了王允的义女,情况就不一样了,王允乃是太原王氏的领头之人,太原王氏虽比不上汝南袁氏,弘农杨氏这样的顶尖世家,可是也是天下闻名的世家大族。
“伯父是要收妍儿为义女么?”
“有何不可?老夫不配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