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蠢?!”
蹇硕闻言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跳将起来,尖着嗓子指着二人破口大骂起来。
“在外人眼中,我们十常侍有一个是一个,都是一群没卵子的阴诡之辈,何进是因为我当上西园上军校尉才开始针对我的么?现在陛下已经驾崩,倘若咱家再不动手,等到刘辩成为新君,何进必然临朝辅政,手握天下大权,倒时候咱们都是引颈就戮之人!
咱家动手只为我自己么?为的是咱们十常侍!你们两个老货是非不分,非但不能为咱家分忧,反而在咱家背后使了无数的绊子,究竟咱们谁蠢?何进今日不死,不过是咱家时运不济,倘若咱们还在窝里斗,离人头落地的日子也不远了!两个蠢货!”
赵忠和张让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被羞辱的愤怒,当初蹇硕不过是一个小黄门,因为藏了王美人母子而得灵帝宠信,后因为有些拳脚功夫当上了西园上军校尉,一时风头无两。
当初跟着自己摇尾乞怜的一条老狗此时却敢在二人面前呼喝,二人心中更是大恨。
“那你说说,怎么办?”张让一屁股坐在灵帝尸体前面,没好气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我们一起矫诏,立董侯为帝,届时我们便可把持朝政,一举搬到何进等士……”
蹇硕话还没说完,最后一个“族”字还在口中未说出,便听一旁的赵忠冷笑起来。
“说你蠢货你还不信,现在陛下驾崩的消息还未传出,可是你已经对何进动手,此时再矫诏立幼,朝中百官哪个会同意?你莫把天下人当蠢货,谁能看不出你这是矫诏,到时候何进号令天下进京勤王之时,就是你蹇硕身死族灭之日!”
蹇硕闻言心中一冷,倘若他今日没对何进动手还好,矫诏之事虽然蹊跷,倒也能分说一二,可是自己鲁莽的暗害何进未遂,此时一旦公开,矫诏的事情必遭天下人怀疑。
“那怎么办?”
赵忠自认和袁氏特别是袁珣关系不错,就算是大将军何进得势,自认凭借自己对袁氏的一些帮助,也不会别蹇硕牵连,此时直想转身离去。
可是蹇硕说得没错,自己是阉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不受蹇硕牵连,可是拥有兵权的蹇硕死后,何进对付自己也就更容易了。
他思考了一下,缓声说道:“立即昭告天下天子驾崩,赶在何进之前拥立史侯登基,尚有一线生机。”
“可是……”
张让冷哼一声再次打断蹇硕,冷然道:“别可是了,咱们根本没得选择,要是老夫所料不错,何进此时只怕已经开始串联各个世家大族逼宫面圣,你以为陛下驾崩的消息现在还捂得住么?”
就像是回应赵让的话,潘隐忽然推门进来,下意识的看了灵帝的尸身一眼,面色惊慌的说道:“令君、大长秋、张公,何进带领四千精兵,还有文武百官,正朝着西园而来!”
蹇硕面色大惊,赵忠张让却像是看好戏一般抱手冷笑不止。
何进顶盔掼甲骑着一匹战马雄赳赳气昂昂朝着西园慢慢前进,他身后乃是袁绍袁术两兄弟,还有满朝文武百官,百官后面是浩浩荡荡四千精兵,一众队伍沉默不语。
何进忽然噌一声抽出腰中宝剑,大喝道:“蹇硕图谋不轨,已然控制了天子,今日我等一定要面圣,确认天子安危,虽然蹇硕手里有近两万西园军,可是大汉养士四百载,今日无非一死而已,诸君可敢与某通往?”
虽然多年养尊处优已然让当初那个仪容雄伟的美髯公有些发福,可是毕竟何进多年认大将军之位,一时间威势逼人,慷慨激昂的话语让百官心中热血沸腾。
“无非一死而已!”
“同去!同去!”
一时间百官乃至士兵呼和回应不止。
人群之中,个子并不高的曹操看不到最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何进,他也没看何进,一双虎目却是死死盯着何进身后的袁绍。
在曹操旁边的,便是一计让何进转危为安的荀攸荀公达。
“公达,操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袁绍居然交出兵符,一心支持大将军剪除阉宦,某自小和袁本初一起长大,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袁本初。”
荀攸捋着长须沉吟片刻,小声道:“我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袁本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此等中山之狼,纵是藏得再深,也总会有龇牙的时候,且静观其变吧。”
不过袁绍此时的举动倒是让荀攸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没处使难受得紧,想破头也没有想通,实行驱狼吞虎,欲做渔翁的袁绍为何忽然转了性子,不但救了何进一命,还将兵符交于何进要知道西园中军的军权是袁绍的底牌啊。
何进死了,袁绍不就可以名正言顺打着为大将军报仇的名义除掉蹇硕和十常侍,到那时候袁绍声望大涨,外加袁氏作为后盾,天下还有谁能阻挡他走上权臣之路?
无怪聪明绝顶的荀攸想不通袁绍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么会想到袁绍为了摆脱他的移花接木之计,居然狠毒到弑君?
曹操和荀攸一直觉得袁绍不过是想取何进而代之,任由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往袁绍想取灵帝而代之的目的上想。
袁绍救了何进一命,有坦诚交出兵权,一时间再次成为了何进的心腹,这时候就算是蹇硕将左慈献药的事情捅出来,谁会信?
蹇硕可是要杀何进的,大家不过会将弑君之言当做蹇硕的构陷罢了,而且是最为拙劣的构陷。
蹇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