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七夏。”
还能是谁。
纪淳涩身边,除了整天跟个隐形人形影不离的苏暮外,就只剩下fēng_liú花心的风家小公子和温润玉如的范清阳了。
实在是不难猜出能说出这话的那人是谁了。
“那个花心大萝卜啊,他说的话可没几句能当真的。”
瞥着眸子,一脸嫌弃的模样。
云青鸾这还是念在那花心自恋鬼是淳王的伙计才口下留情,要不然,从那家伙嘴里说出来的话,能有一句当真才怪。
满不在意还带着鄙夷的神色,纪淳涩有些发蒙。
那日辛英阁之事,她不记得了吗?
那日,明明还听闻她亲口问了风七夏,‘还愿意娶我吗?’这样的话语,难到真的是喝多了?
手指捻着脖颈处的珠子,珠子散发的凉意,沁人心脾格外舒服。
忍不住低头,看着那只能微微看到一角的部位,是淡淡的蓝色幽光。
眉头皱起。
杏眼眨巴眨巴,大脑飞快的思索。
这珠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你从那里找到的?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个珠子?倒是看着眼熟的很。”
想来想去也不该是个宝贝的样子,摇晃了下闷闷的小脑袋。
“将军府你的闺阁处。”
“啊?”
云青鸾还是没明白,睁着杏眼木若呆鸡。
“被你这个小丫头当做夜明珠用来照明的。”
想起这个小珠子孤零零被某人无情抛弃在灯碗里的样子,纪淳涩就有些难忍轻笑。
唇角勾起,周身一切仿佛都因为这轻轻一笑失去了光彩。
“啊。”
猛地一拍小脑袋瓜儿,云青鸾恍然大悟。
“原来是我那油灯里的。”
当时在这个世界莫名醒来的时候,云青鸾实在是不习惯这个世界那晃悠悠的油灯,看得又不真切,又晃眼,晚上因为总是做梦,睡不着觉,差点被这个世界的油灯晃瞎了眼。
好在当时袖子里溜出来个透亮的小珠子,自然而然被自己当做照明灯了。
想想这小珠子也陪了她有些日子,突然把它忘在将军府,确实有些狠心了。
轻手抚摸着这小家伙,当做安慰了。
“可,涩涩怎么想起去将军府了?还给我拿了这小珠子?”
好端端为何跑去将军府,为何拿这个珠子?
她自己都忘记的事物,她不相信涩涩好端端会知道。
被询问到,纪淳涩想起将军府那凄凉的一幕,收起慵懒的笑意,声音也变得淡淡低沉。
“你娘亲近日身子不太好。”
?
纪淳涩这话什么意思?
“我娘亲怎么了?”
云青鸾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想起那个对自己巴心巴肝的慈爱女人,心底里还是把她当做娘亲长辈一样来尊敬爱戴的。
突然间听闻她身体抱怨,心底里还是隐隐紧张踌躇着。
眸色焦虑,迫不及待想要从那胭脂般红润的唇瓣里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身体好些了就去看看吧。”
虽然他会让范清阳过去看看,可看大将军的神情来看,希望也不知道多大。
清淡淡的声音听进人心却是压抑的无法喘息。
“那,我现在就去看看。”
止不住心底的涛浪翻滚。
云青鸾其实是不清楚的,昏迷前。
她清楚的听闻姜茶的话,自己不是将军府的小姐,不是云青鸾而是另外一个不知名的陌生人,对于她来说,这里的一起都是陌生的,对于自己当谁来说,都是一样的。
可在你做了一段时间云青鸾后,有人突然告诉你,你不是云青鸾,而是别的什么阁少主。
试问,几人能接受。
抛开着一切不说,那对父母对她这个女儿来说,真的很不错。
如今她嫁为淳王为正妃,这个世人趋之若鹜的尊贵身份,是她那个将军父亲用兵符换来的,这一点,沉重又难忘。
拉扯过丝被的指尖被一双大手裹住。
没有劝阻,也没有应承,只是淡淡的音色里关怀倍切。
“用些粥饭再去吧,夏夜早就备好了。”
纪淳涩温热的掌心拉过云青鸾细白的小手,坐在楠木桌前,唤来了一直悉心熬着粥饭的夏夜。
一碗白粥,食不知味的吃完。
云青鸾心不在焉,脑海里想要思索的东西太多。
沉甸甸。
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使劲想,有些头疼。
自己不是将军府的嫡女,那嫁给了淳王,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自己是梓之和姜茶口中的云松阁少主,那云松阁到底是江湖什么样势力的存在?
梦中总是不断出现的那个女子和女子口中的‘纪子墨’到底是谁?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着什么样关联。
“涩涩,你可知道有一个叫纪子墨的人?”
原本和谐精静谧空气冷凝了,仿佛结了一层寒冷的冰霜。
周身仿佛能清晰的听到那粗浅的呼吸声和起伏狂烈的心跳。
纪淳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睁大的眼眸满是惊恐。
“你说。……什么?”
看向云青鸾的眼神是不能言语的哑然。
原本想要佛开女子脸颊边一缕碎发的手,都停留在半空中,额间冒着细汗,不仔细看,那看似消瘦的身躯都有些微微颤抖。
俊美微凉的面庞上,桃花眼里的温柔不再,冷霜浮上,是不解。
是茫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