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辰咬牙切齿:“笙儿她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是困在车里的。她当时多害怕?眼睁睁面对死亡又有多恐惧?”
“盛寒野为了救她,单枪匹马的就跳下江,”顾言洲说,“他是不顾自己的生命,哪怕,力量微不足道,都要拼死一救。”
盛妙妙连忙拉了拉顾言洲的衣袖:“别吵别吵,我不哭了,这个时候我不能添乱。对不起,姜哥哥。”
顾言洲心疼不已,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的这个情形,真的就是听天由命了。命大,就能活下来。
他揽着盛妙妙,递过去一张纸巾:“妙妙。”
她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看了顾言洲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顾言洲差点破防。
如果,盛寒野这一次没有挺过来,妙妙该怎么办啊……盛老爷子年事已高,盛泰安又无能,余丽芳和盛天鸿虎视眈眈,她一个人女孩子,怎么撑起庞大的盛家?
只怕,盛家会落入盛天鸿的手里,那个时候,她的日子就难过了。
“不怕。”顾言洲上前一步,轻抚她柔顺的头发,“有我在,妙妙,你还有我。”
要是盛寒野真的……不在了,那他不顾一切,也要站在盛妙妙身边。
黑历史又怎样,被人嘲讽戳脊梁骨又怎样?为了盛妙妙的往后余生,他可以不在乎!
电梯门口。
季修柏匆匆走进电梯,高跟鞋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个女声:“等一下!”
郁以楚出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拦住了电梯。
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说话,都是赶来一探情况的,如今危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怎么样?”季修柏走到顾言洲身边,“司沧在抢救?”
“是,他在救姜念笙。”
“盛寒野呢?”
“另外一名顶级主任医师在抢救。”顾言洲回答,“姜念笙的情况,更为严重。因为坠江时,她在车里,一直被困。”
郁以楚则盯着墙壁上挂着的公共电视。
半晌,她说道:“你们不觉得,这次车祸很奇怪吗?”
季修柏看向她:“你发现了什么?”
“车。”郁以楚回答,“姜念笙这个月,一直都住在酒店,怎么会突然开了盛寒野停在庄园车库里的跑车?而且,根据监控显示,她当时一定是刹车遇到问题,情急之下才会选择坠江,避免其他人的伤亡。”
“调监控。”顾言洲当机立断说道,“酒店的,以及盛世庄园。妙妙,你给管家打电话,仔细问问,这辆车的行踪。”
“好。”
很快,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夏采薇。
“是她!”郁以楚惊呼道,“她故意事先破坏了刹车,再引诱姜念笙去开这辆车,从而制造事故!从酒店出来,不管怎么样,都会走江边这条路,因为只有这条路,是通往盛世集团和盛世庄园!”
这个分析,合情合理。
而夏采薇也有足够的作案动机。
盛妙妙立刻说道:“她现在在哪,马上去把带来,问个清楚明白!夏采薇这个女人,心思为什么会这样的恶毒,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去找……”
“不用找了。”突然,夏采薇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我在这里。”
她穿着一条白色棉麻连衣裙,头发垂落下来,没有一丝飘逸的美感,反而像女鬼。
“好啊,你自己主动的找上门来了,夏采薇,你还敢出现?”盛妙妙说,“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没有人能够动你?”
夏采薇只是问道:“寒野他怎么样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她面色惨白,露出凄凉一笑,“他眼睁睁的看着连车带人一起坠江,他居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就这么跟着跳了下去,我还能说什么?”
她很明白,催眠的封印,肯定破了。
眼睁睁的看着车祸坠江,如此巨大的刺激,催眠根本压不住一破既出的记忆。
夏采薇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得很危险,同时风险也极大。
成功了,那就是高枕无忧。
失败了……一无所有。
她输了。
不仅是输给了姜念笙,还输给了盛寒野的那份爱。
他是盛氏集团的总裁,是盛家家主,肩负多少责任担当,他却那么义无反顾的跳下滚滚江水,只为救姜念笙一命。
可是,谁都知道,一个人单薄的力量,怎么可能会救得了被困车里的姜念笙。
盛寒野是要想跟姜念笙一起死。
救不了,就一起死。
多么伟大的爱意啊,夏采薇苦笑,她这辈子都得不到,也比不上了。
“是你做的对不对!”盛妙妙指着她,“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还不够吗?哥哥对你恩深义重,你却这样的恩将仇报!”
夏采薇大笑起来:“我不要他的恩,我要他的爱!盛妙妙,你知道爱是什么吗?你从小衣食无忧,高高在上,你懂被爱是什么滋味吗?你不明白吧,你爱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你得到了吗?”
“你难道没有动过歪心思,想把顾言洲占为己有吗?你愿意看到别的女人陪在他身边吗?”
“盛妙妙,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行动了,而你只敢心动!”
这样的疯言疯语,简直是不堪入耳。
“错了。”盛妙妙反驳,“我和你最大的区别,是我爱一个人,我选择成全,而你选择了不计后果的占有!”
夏采薇只是笑,刺耳又阴森的笑容回荡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