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笙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每个人看到她的时候,都是一脸震惊见了鬼的表情。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惊讶,她为什么会跟温婉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母亲有流落在外的女儿吗?不可能啊。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姜念笙颤抖着伸出手去,指尖轻轻的扫过温婉的照片。
黑白照片里的女人,冷艳,没有笑意。
“原来,你就是温婉啊……”姜念笙自言自语,“初次见面,你好。”
“我终于见到你这位正主了,也明白盛寒野一再容忍我,是因为我这张脸。哪怕,我想他死。”
“你是幸运的,得到了盛寒野全部的爱。可你也是不幸的,因为你死了,什么都没有享受到。”
姜念笙眺望着远处,这里环境很好,面朝大海,有花有树。
长眠在一个如此优美的地方,是盛寒野精心挑选的吧。
她也希望自己死后,能够葬在这里。
姜念笙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头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要炸开似的。
她猛地跌倒在墓碑前,上面刻着“爱人温婉之墓”。
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温婉的照片。
她的模样慢慢的刻入记忆的最深处,头更疼了。
脑海里,像是走马观灯一样,闪过了无数个画面碎片。
一幕幕一幅幅一张张,是亲身经历,又仿佛如梦一场。
模糊的回忆里,那个人,到底是她还是温婉……
“啊——”姜念笙抱着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声音回荡得很远很远,惊起远处树木上的飞鸟。
一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
姜念笙逃也似的离开了墓园,不敢回头。
生怕慢一秒,她就会跌进这无休止的深渊。
她是她,不是温婉。
…………
盛世庄园。
车门打开,盛寒野的长腿迈下,夹杂着一身凌厉的气场。
“盛先生,”管家上前,“您回来了。”
他径直往里走去:“姜念笙呢。”
“太太下午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主卧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她在做什么?”
“我们也不清楚。”管家回答道,“佣人送过水果和晚餐,但太太没有开门,就一直放在门口。”
盛寒野脸色沉了沉,快步上楼。
他推开门,就看见姜念笙坐在床上,头发散乱,双眼无神,听见开门的动静,她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吓得往后缩了缩。
“我有这么可怕?”盛寒野冷着脸,“嗯?”
姜念笙只是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他走到床边,伸手抓向她的脚踝,往自己面前一扯。
姜念笙顿时落入他的怀里。
“你……你是盛寒野,”她喃喃道,“你回来了啊。”
他拧眉,姜念笙这个样子似乎不太正常,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一切正常。
不然,让司沧过来给她看看?
盛寒野正要说话,姜念笙却忽然主动的抱住了他。
他浑身一僵。
她像是受惊的小鹿,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是你,我就不害怕了……”
姜念笙从来没有这么依赖过他。
盛寒野心,软得像是一摊春水,声音都不自觉的放柔了:“怎么了?怕什么?”
“我就是害怕。”姜念笙紧紧的靠在他的胸膛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有我在,不怕。”
“你会保护我吗?”
“会。”盛寒野回答得十分肯定,嘴角满足的勾起,“只要你需要我。”
她像是小猫似的,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乖巧又惹人怜。
盛寒野哪里还有什么怒气啊……
要是姜念笙每天都这么粘他,他真是豁出命去都愿意。
“阿笙,”他吻了吻她的发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
姜念笙抬头,下巴戳着他的心口:“梦里,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直追着我。我跑啊跑,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就扑了上来……”
盛寒野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消失。
姜念笙又说道:“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可是她好像很恨我,还说要撕烂我的脸。”
沉默许久,他缓缓道:“只是梦而已。”
“但这个梦太奇怪了,不是吗?哪里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她的声线都有些微微发颤,双眼无辜又清澈。
盛寒野的喉结滚了滚,低声回答:“你不用想太多。”
姜念笙还想说什么,他却拍了拍她的头:“我让司沧开一些安神的药给你。”
她蹙眉,像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我好端端的,我才不吃药。”
盛寒野也耐着性子哄她:“吃了药就不做噩梦。”
他难得的如此柔情似水,姜念笙也就继续装傻的演下去。
看,其实,想要讨好盛寒野,这么的简单容易。
只要她小女人一点,小鸟依人,撒娇又软弱,激发他的保护欲和大男子主义就行。
说白了,就是用夏采薇的那套绿茶招数呗。
姜念笙终于找到了制服盛寒野的最好武器,就是她这张酷似温婉的脸。
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
要是她就这么演下去,盛寒野对她的防备会卸掉很多吧……
深夜。
盛寒野关掉灯,睡下,伸手去抱她。
姜念笙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