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停下脚步,盯着那架钢琴。
盛寒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念微动:“不是说……你不会弹吗?”
“是不会。”姜念笙说,“不过,哥哥一直很希望我学,可我总觉得琴谱太复杂,练琴太枯燥,很不愿意。我就撒撒娇,他也不勉强我了。”
这又勾起了她的回忆。
爸妈在,哥哥宠,她那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正想着,忽然,只见盛寒野从她面前穿过,直直的走向钢琴。
姜念笙一怔。
大厅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驻足,看着这一幕。
盛寒野走到了钢琴前,弯腰坐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放在黑白琴键上。
他……他会弹钢琴?
下一秒,盛寒野的指尖微微用力,按下琴键,舒缓动听的音乐声,便从他指尖倾泻出来。
传遍整个公司大厅。
他端坐在钢琴前,神情专注,手指灵活,优雅得像是一幅画,像是在听一场着名的钢琴家演奏会上的经典曲目。
姜念笙从来没想到,原来,他会弹钢琴。
那么自然流畅,轻松惬意,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曲完毕。
热烈的掌声响起。
姜念笙也不自觉的抬起手,准备鼓掌。
“你好像很惊讶,他会弹钢琴?”一道男声在耳畔响起,“盛太太,你对自己丈夫的了解,未免太少了一些。”
她一惊,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男人:“你是……”
“一个路人。”
看着他不同于普通人的气质,笔挺的西装,手腕上价值百万的名表,姜念笙似乎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是……季修柏?”
季修柏扬眉,唇边溢出笑意:“盛太太好聪明。”
可姜念笙看他的眼神,却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变,冷淡回答:“谢谢夸奖。”
季修柏也不在意:“看来,你知道我。”
“听说过一些,也没多大兴趣继续了解。毕竟,你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是吗?”
“你这语气,跟楚楚一样。”
听他还这么亲昵的称呼郁以楚,姜念笙的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怎么盛寒野的朋友,没有最渣,只有更渣,一个比一个渣!
这是捅了渣男窝吗?
姜念笙不想搭理他,却又听见他说:“盛寒野很多年没碰钢琴了。”
“为什么?他是小时候被家里逼迫学习的,不喜欢?”
“是那个会听他弹钢琴的人,已经不在了。”
姜念笙笑了:“哦,只有温婉配听他弹琴是吧?”
“你知道?”季修柏眼里是藏不住的讶异,“看来,我不在南城的这两年里,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哪里有趣了。”
季修柏微微抬了抬下巴,“今天,他是破例弹给了你听。”
“明明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姜念笙反驳道,“别试图用这一招骗我开心。”
“盛太太,你不敢听真话吗?”
她转身就走,死不承认自己确实因为季修柏的这句话,而有所心动。
可是,盛寒野坐在钢琴面前的样子,又该死的帅气……
谁说只有女人才是红颜祸水的,男人也是祸水!
蓝颜祸水!
盛寒野起身,朝这边走来,看着姜念笙匆匆离开的背影,皱紧眉头:“你跟她说什么了?”
“随便聊了几句。”季修柏回答,“你这位妻子,脾气不小啊。”
“何止是脾气,”盛寒野按了按眉心,“我都不敢随意招惹她。”
“盛总这么宠自己的女人?”
“我不宠她,宠谁?”
季修柏说道:“太惯着了,容易恃宠而骄。”
“我乐意。”盛寒野往电梯走去,“不像你,想惯都没有机会。”
季修柏的表情顿了顿,随后又笑了笑,似乎很无所谓。
他这次回来,再也不走,重新坐回盛世集团总经理的职位。
欧洲分部那边,有他的得意下属在坐镇。
今天,季修柏是来盛世集团报到。
总裁办公室里。
盛寒野把任命书递给他:“欢迎回来。”
“谢谢盛总。”季修柏挑眉,“不过,等下我还有事,会先走。”
“什么事?”
“陪双雪回郁家吃饭,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
盛寒野架着二郎腿:“你动真格的?”
“结婚怎么会是儿戏。”
“悠着点玩。”盛寒野叮嘱道,“别把自己玩脱了。”
季修柏从容的回答:“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随你。”
“总之,不管怎么样,楚楚最终只会是我的,”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冰冷又无情,“不管她是否会恨我。”
“她现在已经恨你了。”
季修柏回答:“恨就是还有感觉,并没有放下。当没有爱的时候,有恨,也是一种感情。”
说完,他晃了晃手里的职位任命书,转身走了。
盛寒野的烟瘾有些犯了,他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早就不怎么抽烟了。
因为打算要孩子,先养好身体。
他拿起手机,拨了乔景泽的电话,却是秘书接的:“不好意思,盛总,我们乔总出差了,现在正在飞机上,所有电话由我代接。”
乔景泽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差?
在姜阳辰还没有成功治好之前,乔景泽可能是唯一知道,姜念笙那场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
这就更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