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宁很早之前就想打通西北商道,让自己的商队打入西宛和百蛮的腹地。
只可惜,陌家军镇守在西北,她作为镇国公府的主母,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就让陌家军给她开后门,让她的商队穿过国境,为她一人走私。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再是福宁郡主,不再是镇国公府的主母。
她只是她自己,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想跟谁做生意就跟谁做生意!
她的商队跑过北宸,跑过南疆,就是唯独没有去过西北。
要去西北,就必须与陌家军搭上关系。
她自觉自己跟陌惊弦还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最好来个人引荐一下,大家按着规矩办事比较好。
谢愚就很合适!
谢愚看着她,表情尽是一言难尽:“您,还需要愚来牵线?”
她也很迷茫:“不需要吗?”
“当然不需要!”
让陌妹妹给主公说一声不就完事了?
您知不知道,主公现在就是陌妹妹养着的?
这一批现银就是陌妹妹给的?
陈福宁不知道。
她不光不知道陌微凉将大批资产钱银都给了陌惊弦,更不知自己女儿的小胳膊肘已经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还当陌微凉让她在南疆收购粮食,是为了从嘉平帝手上赚一笔呢!
没错,陌微凉给她写信的时候就已经让她在南疆这边,多多收购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她之前还不知道什么叫不时之需,现在她知道了。
她来到南疆的时候是十一月底,这边的最后一季收成已经结束了,家家户户正囤积了新收入仓的粮食。
她收购起来很是顺手,她要的量也大,甚至将粮价都抬起来了。
谢愚来的时候,正是粮价被抬高的时候。
看在陌惊弦的面子上,她将收购的粮食都转给了谢愚,价格虽然比不得市价,但是她也不算亏。
就让陌惊弦去赚嘉平帝的钱吧,她卖他一个人情,转求一个庇护。
然而谢愚却说,她不需要牵线搭桥,就能直接走陌惊弦的路子,将商队派到西北去。
她是不是理解错了?
陌惊弦是这么好说话、重情义的人?
碎嘴子谢愚不能忍:“陈姨,这一点您就不如陌妹妹了。”
陈福宁疑惑:“跟微微有什么关系?”
“陈姨,陌妹妹将您这么大一件事都交给主公去办了,您的魄力还不如陌妹妹吗?”
她假死脱身一事,谢愚是清楚的。
她的新身份,还是谢愚一手办理的。
谢愚道:“陈姨,陌妹妹都能对主公信任有加,将您托付给他,您又何必与主公这么见外?哪怕主公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将来也会是……是……”
陈福宁眼睛一眯:“是什么?”
槽糕!要糟!嘴怎么瓢了!
谢愚生硬地拐了一个弯:“是陌妹妹的依靠不是?您若是分得太清了,岂不是让陌妹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倒是愣了一下。
谢愚说的没错,她的微微怕是很难摆脱得了镇国公府,陌惊弦只要一日还活着,就一日还是陌微凉的依靠。
如此,她非要分得那么清楚,反倒是她自己想岔了。
这一家人,本来就分不清了。
她本就不是扭捏的人,只不过一时没能转过弯来。
如今听了谢愚一番话,也就释怀了:“多谢小谢先生提点。既然如此,那我便给他写封信,看看他那边是否方便。”
谢愚自觉帮自家主公在未来丈母娘面前刷了一波好感,颇为自得:“愚也有信要寄给主公,陈姨写完信交给愚一并寄出便是。”
陈福宁答应了。
她不光给陌惊弦写了一封信,还给陌微凉也写了一封。
陌微凉收到她的信的时候,春闱都结束了。
殿试选出了状元、榜眼、探花,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连同二甲、三甲若干人,将于三日后在杏园举办探花宴。
嘉平帝见到这许多未来的栋梁,加上西北一直传来捷报,高兴得大手一挥,准允朝中三品以上大员,携带家眷参加杏园探花宴。
陌微凉也不得不出席。
一大早的,宫里就送来了许多素面的衣裳首饰,说是嘉平帝赏赐给她探花宴上穿戴的。
有晴有雪忙着给她挑选衣裳,有月则在内室给她背信。
此时陌微凉还住在云台阁里,陈福宁的信自然不能送进来。
有月是将信逐字逐句背诵下来,然后转述给她听的。
不光背了陈福宁的来信,陌惊弦的来信也是她背下来的。
至于谢愚的信,她挑着重点记了一下,就没有逐字逐句背诵全文的待遇了。
陈福宁的信从南疆直接送来,但是押在了镇国公府没办法送进宫来,直到陌惊弦的信也送过来了,有月才有机会出宫将信都背下来。
真是不看不知道,有月从来不知道自家主子爷还有这么……别扭的时候。
你关心就关心嘛,非要摆出一副“我不是在关心你啊,我就是问问”的态度,别扭成这样,难怪讨不了主子欢心!
有月很为自家主子爷着急:“主子,您要不要写个回信?”
回信是要写的,但是不能在宫里写。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宜佳公主的声音:“微微呢?微微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她走出内室,就见宜佳公主指挥着宫人将一方三扇绣屏抬进来。
那绣屏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