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连忙按住她:“没有!郎君没有要放弃妹妹!正相反,郎君在出门前就交代过我,让我与妹妹分说清楚,不论如何,哪怕是压上郎君的乌纱帽,郎君也会将妹妹救出火海!”
“真的?这是大哥说的?大嫂你没有骗我?”
袁婉茵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
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她抓破了,但是看着她仓皇无措的样子,还是不忍心挣开。
“妹妹还不知道郎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是绝对不会抛弃你,明哲保身的。只不过还得委屈妹妹在石家待着,等待合适的机会,才能将妹妹你救出来。”
“合适的机会,什么是合适的机会?”袁婉茵追问。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郎君并没有说。妹妹且安心等待,家里一定会想办法的。”
家里能有什么办法?
袁家唯一一个能够救她脱离苦海的人就是袁秉,袁秉都没有办法,何况是其他人?
袁婉茵悲从中来,眼泪簌簌而下:“我怎么,那么倒霉……”
袁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袁婉茵的遭遇都已经不能用“倒霉”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老天爷跟她过不去一般,说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错。
便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能被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争端里。
“妹妹千万要保重自己,虽然今日不能将你带回家,但是今日之后想来那石府也不至于苛待你,你在这里好生住着,直管等着,很快我们便会接你回家!”
她哽咽着:“多谢大嫂宽慰,也请大嫂替我向大哥致谢,都是我连累了家里,连累了大哥。”
“一家人不必说这些。只是你大哥还有一句话要嘱咐你。”
“大嫂请吩咐。”
袁夫人左右看了看,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大哥说,不管你对那石家三公子是个什么心思,现如今千万不能将自己陷入石家这个泥潭里,免得以后无法抽身。”
大哥这个意思,是觉得石家要出事?
袁婉茵诧异地看向袁夫人,只见袁夫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不由揪心起来:“可,我被囚禁在此……”
虽然没有被石垣占了便宜,但是名声早就毁了。
她要是不跟石垣,将来谁还要她?
难不成真的要当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子,青灯古佛常伴一生吗?
“无妨,不会有人将此事宣扬出去的。”
石家是受嘉平帝暗示,将袁婉茵扣留在家里,是绝对不会主动宣扬。
毕竟嘉平帝的脸面最重要,若是让世人得知他私自将朝廷大臣家的女眷关在别的大臣家里,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石家这嘉平帝手底下的一把刀,也不敢承担这样的骂名。
而袁家也不会不管不顾自己女眷的声誉,到处宣扬此事,毕竟他们也不愿意跟石家扯上什么关系。
而可能知情的刘家也更加不会参合这档子事了,石家袁家不要脸,他刘家的女眷可还要名声呢!
跟袁婉茵扯上关系,平白污了刘家女眷的声誉!
所以,只要袁婉茵不一时糊涂,将自己委身于石垣,等将来袁秉将她接走,这件事就会被永远掩盖起来。
但,这是袁秉立足于大局,高瞻远瞩得出的结论。
他并没有想过袁婉茵可能不会理解他的意图,更加没有想过,他那乖巧听话懂事的妹妹,会有别的心思。
但是此时此刻,袁婉茵还是一口应承:“都听大哥大嫂的!”
袁夫人自觉已经跟袁婉茵分说明白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袁秉也自觉达到了威慑石家,给袁婉茵撑腰的目的,俩人便告辞了。
而石司明也自觉与袁秉达成了协议,将袁婉茵一事按下,又完成了扣留袁婉茵的任务,对嘉平帝有了交代。
于是在送走袁秉之后,叮嘱曲氏:“看好了人便可,也别苛待了。”
毕竟袁秩还是宜佳公主的驸马,石家总是要给宜佳公主和娴妃一点儿面子的。
唯有曲氏十分憋屈。
她觉得袁婉茵就像是一颗烂柿子,看着表皮鲜红光彩照人,其实凑近一看,那薄薄的一层皮下,内里已经烂透了,还飘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本该是躲都躲不及的麻烦,偏偏这个麻烦还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真是!
碰也碰不得,扔也扔不掉,十分膈应!
但是石司明发话了,头顶上还有石太师看着,石太师之上还有一个嘉平帝在盯着。
她只能忍气吞声,将袁婉茵好生供起来。
“是,妾身知道了。”
于是,袁婉茵待着的那个小园子里,多了两名伺候的丫鬟。
袁婉茵懂得这是曲氏的让步。
搬走是不可能搬走的了,解除侍卫的把守也不可能,因为曲氏不可能冒着她会逃走、会与石垣接触的风险,将侍卫撤走。
也只有给她派两个丫鬟伺候起居了。
也有监视的意思。
可惜,其中一个丫鬟在另外一个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给袁婉茵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袁婉茵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小丫鬟却若无其事地转身去做别的事情了,好像方才那个举动只是袁婉茵的幻觉一般。
袁婉茵握紧了拳头,到底没有将此事声张出去。
到了夜里,袁婉茵将两个丫鬟都打发了出去,自己钻进帐子里,借着窗纸映进来的微弱烛光,悄悄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