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夜空突然响起一声旱雷!
啪!
宁妃手中的佛珠的穿绳突然断开,圆润的珠子从她手中散落一地!
明思嬷嬷一惊:“娘娘?”
“哇”的一声,宁妃一口鲜血喷出!
“娘娘!”
宁妃抬起手,阻止明思嬷嬷上前,明思嬷嬷只得顿住脚步。
她伸出手,纤长的手指想要如同往常那般捻算,但是指尖仅仅点拨的数下,她的手便僵住了。
或者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明思嬷嬷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娘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宁妃没有说话,她双眼无神地盯着眼前摇曳的烛火,纤长秀美的手也缓缓落下。
她那一头如云青丝,却肉眼可见的,爬上了霜白之色,顷刻之间,青丝成雪,白发满头。
明思嬷嬷骇然:“娘娘!”
“嬷嬷,”宁妃开口,声音却不似以往那般如珠似玉,而是沙哑干涩,“我的报应,来了。”
皇宫里,嘉平帝也被这一声旱雷惊醒,他下意识地喊道:“何朝恩!”
杨福顺躬身上前:“陛下,您忘了,您之前派了何首领外出办事去了。”
嘉平帝沉默了一下:“外面什么响动?”
“回禀陛下,方才打了一声旱雷。”
嘉平帝只觉得胸闷得慌,借着杨福顺的力道下了床,缓步走到窗前,抬头仰望宫墙之外的夜空。
天上仍然有道道银光闪过,映照出厚厚的云层,可惜,却无雨水落下。
轰隆!
又一声旱雷炸响!
“咳咳咳!”嘉平帝突然猛烈咳嗽了起来!
“陛下!”杨福顺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轻拍他的后背,帮助他顺气。
嘉平帝挥了挥手,刚想要说什么,却见宫中密探匆匆而来。
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什么事?”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刺耳。
杨福顺端来一盏茶,他却没有接。
那密探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整个人都在发抖,连声音都止不住的颤动:“启禀,启禀陛下!谢、谢、谢元……”
嘉平帝忍不住上前一步:“谢元怎么了?!”
密探心一横:“谢元在康王府遇刺,已经……去了……”
轰隆!
第三声旱雷在皇城上方炸响!
嘉平帝身子一晃。
“陛下!太医!快去叫太医!”
乔英步履匆匆地赶到紫宸殿,看见满屋子的朝廷重臣和太医,心就沉了下去。
“乔太医来了!”
“快,让乔太医上前来!”
“乔太医您快看看!”
太医院的众太医都让开一条道,让他能来到嘉平帝床榻前。
他低头看着那面如金纸的嘉平帝,心底暗骂:这群太医!这是生怕担责任,故意将他叫来背黑锅的吗?
陈老院士也在,见到他过来,也默默让开了位置。
乔英也无奈,他的名声太响了,夺走了太医院里其他太医的光芒。
导致平时有功劳轮不上他,出了事需要有人背锅了,就一个一个都想起他来了!
他才刚从北方赈灾回来好吧!
周王上来一把攥住他的手:“乔太医医术高明,连孝安县主那等怪病都能手到擒来,一定能够医治父皇的!你快来给父皇看看!”
此时吴王和诚王皆不在京城,周王一人独大。
嘉平帝突然昏厥,太医院的太医们束手无策,连陈老太医也没了法子,还是他力排众议,派人将乔英给请来的。
虽然他心里不一定怎么想的,但是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
这一点,他门清得很。
乔英也没有推辞,在陈老太医让开的位置前坐下——本该是跪下的,但如今也没人苛责他礼仪不周了。
他伸手搭上了嘉平帝的尺关寸,专心为其诊脉。
嘉平帝的脉象其实挺明显的,怒急攻心,肺腑皆伤,加上人老体衰,又有痰迷之症,中风之兆。
而且,还有中毒的迹象。
但是这毒症似乎非常隐蔽,要不是他曾经应陌微凉所请,仔细研究过美人骨之毒,他也会误以为这是嘉平帝上了年纪,脉搏不如青壮有力,呈现衰减之兆而已。
除了美人骨之毒,似乎还有败精之相。
这就有意思了。
“如何?”周王问道。
乔太医隐晦地看了周王一眼,道:“回王爷的话,下官可以施针,让陛下清醒过来。但是……”
但是要治好嘉平帝,只怕要大罗神仙下凡才行了。
“好,好,乔太医请尽情施为。”周王忙不迭的答应了。
太医院的人也没有多嘴。
不是他们不能够为嘉平帝施针,让他清醒过来。
而是嘉平帝这次病得太凶险了,施针的风险非常大,就是陈老院士也不能确保在自己施针的过程中,嘉平帝不会一命呜呼。
如果自己正在施针,嘉平帝突然就不行了,这个锅肯定是甩不掉了。
与其冒这个风险,还不如干脆就说自己无计可施,如此最多落一个医术不精的名声,总好过丢了小命。
乔英主动要为嘉平帝施针,就让他施针好了,没人会跟他抢,更没人会跟他唱反调。
无功无过,才是太医院的处世之道。
乔英也不管他们,他反正不是要当太医的。
救活了嘉平帝他有大功,治死了他也能趁机脱身,反正都死不了,放手施为就是。
乔英在内室为嘉平帝施针,无关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