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袁府的大门被人敲响。
袁秉与寂竞彦对视了一眼,寂竞彦转身躲进书房内,袁秉则带着护院上前去应门。
“来者何人?”
门外传来一道细细的嗓音:“咱家杨福顺,宫中有旨,请袁大人接旨。”
接旨?
接谁的旨意?
周王吗?
袁秉无从得知皇宫内的情况,但是城外的军队涌入之事却瞒不了任何人。
那是安国公麾下的军队。
唯有周王获胜,大军才可能入城。
但是他不懂,这个时候大军入城,不赶紧去皇城支援周王,巩固胜利果实,为何要去清算吴王一系?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变故?
袁秉隔着门问道:“杨总管奉何人之名前来传旨?”
门外传来一声笑:“袁大人何不开门面谈?”
这声音!
袁秉连忙让护院将大门打开,将门外的人迎了进府:“娘娘!”
来人正是娴妃!
娴妃穿着一身长斗篷,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长话短说,诚王可在你府上?陛下有旨,召诚王与袁小姐入宫!”
袁秉眸光一闪,低声问道:“是陛下?”
娴妃颔首,同样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旁道:“周王、吴王已然伏诛,陛下封锁消息,借周王之手清算吴王一系,昱王也难逃干系。康王无用,正是诚王崛起之机!”
来了!
终于来了!
诚王的机会终于来了!
袁秉心中一片火热!
但他仍旧保留了几分警惕,毕竟如今宫中究竟是何景象,他无从得知。
娴妃虽是诚王一系,但要是她被周王或者吴王,甚至是嘉平帝策反了,故意来此将诚王骗入宫中杀害呢?
娴妃看他迟疑,便从衣袖里取出一卷圣旨:“袁大人,册立诚王为太子的圣旨便在此处,本宫带着诚王和袁小姐入宫,袁大人可替诚王,不,如今该称太子了。袁大人替太子看好这圣旨,只待一切平息,便可见机行事!”
圣旨!
袁秉接过那卷圣旨,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敕封诚王寂竞彦为太子等字样,右下方还盖着大凌玉玺!
这是真的!
娴妃道:“袁大人,陛下在宫中还有谋算,不可耽误时机,还请袁大人将太子与袁小姐请出来,随本宫入宫!”
袁秉有些疑惑:“陛下要见舍妹?”
这是为何?
娴妃也不知道。
“陛下深谋远虑,必有他的用意。”
袁秉一咬牙:“下官这就带娘娘去见诚王——不,太子殿下!”
皇宫地牢。
宁妃打开地牢的机关,本就位于地下的地牢却露出了一个向下的入口,如同一张漆黑的大嘴,无声等待着猎物自己送入其中。
何朝恩取下一支火把,推了袁谦一下:“前面探路。”
袁谦无奈,只得一马当先,入了地道。
何朝恩扶着宁妃紧随其后。
地道颇深,袁谦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阶梯的尽头,他举着火把照耀了一下墙壁,发现一个引火槽,便将火把凑上前,点燃了火槽。
呼的一声,一道火线沿着引火凹槽飞窜了出去,点燃了各个节点,照亮了整个地宫!
地宫十分空旷,陈设寥寥无几,唯有地面上刻着奇怪的花纹,纹路凹陷。
袁谦只觉得这些纹样十分眼熟。
他多看了几眼,发现这些纹样凹槽似乎与谢元在南疆祭坛之上刻画的纹样十分相似!
但,细微之处还是有些不同。
难道谢元的那些血祭仪式都是从这里照搬过去的?
他正自出神,忽然觉得手腕一痛,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手腕,触手湿润。
他低头一看,手腕处已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正止不住地往外涌出,从他的指间一滴一滴,滴落在地,融入那奇诡的花纹之中。
“娘娘,您这是何意?”
“物尽其用。”
“您要杀我?”
袁谦想要后退,但是何朝恩手中的长剑已经对准了他。
他见识过何朝恩的本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根本不是何朝恩的对手。
“为什么?”他问,“在下可有哪里开罪了娘娘?”
宁妃道:“你没有开罪我,反而是这些年,我还要感激你一直陪在阿元身边,为他奔走,替他出谋划策。”
那又为何要杀他?
袁谦感到既憋屈又愤怒,可宁妃却丝毫不在意。
“可阿元已经不在了,他一个人在下面一定很挂念你这个左膀右臂,送你下去见他之前,我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你疯了?!”
啪!
何朝恩听不得他如此言说宁妃,手腕轻动,剑刃朝上,以剑身为掌,狠狠甩在袁谦的脸上。
他被这一记打得头都别向一边,脸上迅速红肿起来。
张开嘴,吐出一颗掉落的牙齿。
袁谦回头看向他们。
跳跃的火光之下,宁妃神色一片冷漠,何朝恩眼底一片无情,可是他知道这俩人,都已经疯魔了。
袁谦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不知道是心惊于他们的疯狂,还是纯粹只是失血过多。
宁妃却笑道:“袁谦,当年你袁家与冯家,利用阿元混入御京,想要复兴前朝,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袁谦目光骤然一缩:娘娘在说什么,在下听不大明白。”
“明不明白也没有什么关系,总之你今日便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