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的爵位升了!
这消息如同热锅里滴下一滴水,引爆了整个京城舆论。
自永泰年始,除非宗室,爵位赐下的极少。
而原有爵位在身的,子孙除非立下不世之功才会原等袭爵,否则就没有不降等的。
什么样的不世之功?
打败扣边草原蛮族并将人驱逐至漠北以北。
绞灭沿海匪寇,打击海盗,保持往华夏、新华等地的海上丝绸之路畅通。
培育推广丰产优产农作物,以使底层百姓免受饥寒之苦。如占城稻,棉花。
改进工艺,提高产量。如纺纱机、纺织机。
各种传染范围广,造成人口重大损失之疾病的普世疗法。如天花,伤风。
……
永泰帝的态度很明白,想要爵位?可以,朕这里有的是。但,得先回家照照镜子,看看你配吗?!
尤其在贾珍献了个天花疗法后,永泰帝只给人家妹子赐了个最低的爵位,找了个全家死绝,没有任何底蕴的婆家,一个个更是看不到翻身的希望。
朝中皇子蠢蠢欲动的夺嫡,离不了各家勋贵宗室的撺掇支持,没好处谁拿一家上百口甚至数百口的人头冒险?
还不是想立下从龙之功,没爵位的得个爵位,有爵位的升上几级。
永泰帝未尝不明白,只不过他也没法子。
儿子生的太多,子又生孙,将来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
只赐给自家人的爵位就已经头疼无比,哪里还顾得上异姓臣子,这门槛能不立的高嘛。
永泰初年有爵位的勋贵宗室所费银两是国库的五十分之一,到了中后期已达三十分之一!
这样的发展趋势,作为帝王,难免想的多,很难不使手段将爵位往低了降。
在永泰帝看来,不除爵已是皇恩浩荡,就那帮人子孙干的事,什么抢男霸女,放印子钱,夺人良田,欺压良善,没几家干净的。
他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收拾了那些上窜下跳最厉害的。
永泰帝的套路老臣们已烂熟于心,然延平帝显然不是一个套路。
但后者的套路让众人看到了希望,那是冬日凌晨五点地平线下透出的一缕晨曦。
只要坚忍,必然有红日东升,其道大光之时。
贾珍的升爵就像一个信号,只要好好干,新帝不吝啬奖励。
仅仅一道圣旨,便给延平帝带来了莫大好处,朝堂上下前所未有的和谐友好。
若说刚登基时表面上收服了臣子,这会是连心也收服了。满朝文武大部分都打心眼里支持延平帝,盼着哪天皇恩浩荡,也以立功封爵。
这么好的时机忠顺王不会不利用,他让人找了内阁张阁老的嫡幼子张沛,北静王的幼弟文世贵,齐国公幼子的独苗陈舟,缮国公独女的嫡次子孙家钰,荣国府贾琏等等一干京中纨绔,组成大周收银团,拿着户部整理出的欠银明细从多到少,一家家催缴欠银。
不提忠顺王打算见缝插针,领着一众寻常人家根本惹不起的纨绔们今儿去这家,明儿去那家,拿着账本催账,就说贾琏,也因得了忠顺王青眼派了差事而欣喜不已。
当然,荣府陪着高兴的只有贾珠一个,贾母王氏贾政都不太支持。
大张旗鼓的上门要账这做法太缺德,分明是把人面皮撕下来在地上踩几脚,与京中各家“打折了胳膊往袖子里藏”什么都要留个脸面的做法严重不符。
两人心慌慌的,唯恐得罪人,给府上招祸。
但不支持也不行,这是为忠顺王为皇上办事,不敢推脱,不能推脱,只能默认。
“老太太,二叔,二婶,珠大哥,咱家是不是也赶紧盘盘库房,把欠银也还了?”
贾琏回到家中,一口气跑到桂和堂,先是闷头喝了几碗酸梅汤,放下碗,就催自家的账。
贾母气不打一出来,蹙眉冷冷看着他。
贾珠哈哈大笑。
王氏看着哈哈笑的儿子,目光柔和。她早打定主意了,儿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贾政则是拈着山羊胡沉思。
只听他道:“依我看,还是尽早还了。这还的早,说不定还能得个嘉奖。”
贾母暗哼一声,就是嘉奖也到不了珠儿头上。
中了进士后,贾珠考庶吉士进了翰林院继续学习。
其实,依他的想法,最好去户部或工部历练。可惜,不管是贾政还是岳父李守中都反对。
贾珠点头赞同:“皇上既下了决心,多多少少都要缴的,这是个态度问题。”
贾母不以为然:“反正不可能全都清缴。当初王家接驾,流水的银子往外花,全都用在了太上皇身上,哪里还的上。”
贾琏急道:“咱们先管好自己吧。”
他们这些跟着办差的纨绔,全都是先拿家里开刀,可见忠顺的狡诈。
等这些人家的银子还了,别家还顶得住吗?也不敢顶呀。
“咱们府上欠了四十万两,东府欠了二十五万两。”贾琏得意道,“珍大哥哥说了,明天就让我跟着押送银子去户部清账。咱家的什么时候缴?”
贾母不是很想缴,迟疑道:“不如先等等,且看别家如何做。甄家当年也接过驾,欠了不少。”
贾琏忙站起身,快步走到贾母跟前,搂着老太太:“不行!晚了就泯然于众,没有功劳了!”
贾珠笑道:“前几天消息一出来,我就拜托母亲将银子准备好了,明日一早,和珍大哥一起去。”
贾母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