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后,秦南精神抖擞的起了身,在小厮春分的伺候下,洗漱一新。
“春分,等用了饭,随爷去铺子逛逛,记得带足银子。”一边往饭桌边走,他一边交代,满脸都是跃跃欲试。
“爷,您要买什么?咱家可缺银子。”一听要花钱,春分顿时愁眉苦脸。
秦南笑道:“给你家未来大奶奶买些礼物。头一次登门,我想着买些好吃好玩的,再带几件御赐的物件。”
春分喜道:“爷,您终于要去探望未来大奶奶了?奴才都快替您急死了。”
秦南白他一眼:“你急什么?爷做什么那都是有计划的。欲速则不达。”
春分撇嘴:“爷,奴才读书不多,别驴我。”
“真是有计划的。这不,一考完乡试,不就要登门了吗?今儿个先碰个头,商量商量哪天下聘。”
春分满脸欣慰:“爷做的对,是该商量商量。咱们侯府太冷清了,希望大奶奶早点嫁过来。”
秦南扯了扯嘴角,未来妻子现在还在喝奶吧。眼前顿时浮现一个梳着双丫髻,挂着金铃的小萝莉,嘴唇上还带着一圈白胡子,正是喝奶残留的奶渍。
抽了抽嘴角,秦南抓了抓头发,来日方长啊。
春分又愤愤不平道:“当初隔壁的大钱不止一次讽刺咱们府上,说您好不容易入了陛下的眼,定下四王八公家的侯女,还抻着,也不赶紧上门拜访,简直给脸不要脸。”
秦南哑然,顿了顿,疑惑地问:“大钱是谁?”
春分突然兴高采烈起来:“隔壁治国公府马大爷大儿子的贴身小厮。”
“那个袭了三品威远将军的马尚马大爷?”
春分忙不迭的点头。
两人不过点头之交,没想到下人之间的接触会这么密切。
“不是密切。是他们治国公府以为咱们靖海侯府势单力薄,好欺负。”春分愤然。
“那你刚才高兴什么?”秦南不解。
春分张大嘴巴,许久才颤声道:“爷……爷,您不会不知道隔壁被抄家流放了吧?大钱都被当街发卖了!”
秦南震惊脸:“什么时候?!”
春分满脸一言难尽:“正月里,刚出了十五!奴才当初和您说过的。
还有秦管家,肯定也和您提起过。
马二爷马三爷流放出京,您啊不是还命秦管家去送了盘缠?”
秦南满脸困惑,硬着头皮道:“或许吧。不记得了。”
要不是亲身经历,春分都要怀疑秦管家假传命令,忠心不够了。
“爷,您读书读的入魔了。”拍拍胸口,春分一脸心有余悸,“好在终于考完了。”
万一没中,会不会入魔更深?这想法一冒头,春分赶紧“呸呸呸”吐了几口口水,不吉利的话不算不算!
秦南瞧他表情数变,觉得有趣:“都想到了什么?”
春分嘿嘿一笑,死活不说。
等主仆二人出门前往商铺最集中最热闹的前门大街,都已经快到午初了。
买了采芝斋的芝麻糖,叶受和的核桃酥,聚宝斋的西洋音乐盒,秦南便匆匆往宁国府赶。
虽然没有提前送拜帖,门子还是尊敬地将未来姑爷引进了春熙院。
贾珍正在下棋,听到下人禀告,并未奇怪。
这个秦南一看便知对礼仪与人情往来所知不多,应该是幼时没收过类似教育,闹出笑话都是情理之中,实在不必以常理推之。
丢下棋子,冲对弈的甘草扬扬眉,他站起身,甩了甩袖子,起身前往待客的花厅。
一进花厅,抬眼便看到正喝茶的秦南。
秦南看见他,连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冲着大舅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将军。”
与京中男儿分外白皙不同,秦南略黑,皮肤是小麦色,想来是长期吹拂海风所致。
这是个英姿勃勃的少年。
贾珍暗暗满意,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容温暖:“乡试辛苦了。也不来府上说一声,也好让我出一份力。”
这就有些敲打的意味了,迟迟不上门,闹哪样啊。
也不知道秦南有没有听出来,又是咧嘴一笑,挠了挠头,结结巴巴道:“就,就忙着备考,什么都忘了。”唯恐贾珍不信,还急忙指着春分道,“不信问贴身伺候的春分,早上还数落我,一直不来拜访呢。”
贾珍视线移向普通小厮打扮的春分,在对方清秀的脸上停驻良久。
春分尴尬一笑,郑重行礼,一脸正色道:“侯爷读书太过入迷,连年初京中发生的大事都没放心上,隔壁邻居出京也才在今天知晓。”
贾珍微微点头:“不疯魔不成活。想来这次乡试阿南定然榜上有名。”
秦南憨憨一笑,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显露傲气,恍若吃饭喝水一样一脸平常。
这倒让见多识广的贾珍看不透了,这娃究竟是真憨还是装憨呢。
“中午留在府上用膳。”贾珍再次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次稍微用了些力。
秦南不为所动,身子挺的笔直,点头笑道:“太好了,正想和舅兄亲近亲近。”
贾珍心下惊叹,他称对方阿南,对方便称他舅兄,这么会顺杆爬,能是个憨人吗?
也好,妹夫能干,妹妹有人护着才能过的好。
让人将秦南带来的礼物给惜春送过去,并传话让她过来见见未婚夫。
惜春得到消息,颇为激动:“原来不是病秧子?太好了。”说完还双手合什四处拜了拜。
春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