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看着进在咫尺的敌人,不慌不忙地先抄起桌上的砚台,回手随便一扔,正好掷在了老头的脑门正中央,力度之大直接把老头砸晕在地,免得他和李管家前后夹击。
之后婉妍立刻回身迎敌,赤手空拳与李管家打了起来。
这李管家功夫娴熟,力道了得,果然不是个简单的管家,用起剑来出神入化,攻势极猛,就连婉妍一时间也只能见招拆招,无法一招制敌。
一时间小小的屋内充斥着刀光剑影,传来凌乱的摆件落地与家具被击碎的声音。
几十招之后,婉妍找准机会飞起右脚,狠狠踢在李管家拿剑的手腕上,趁着他手松之际迅速向右一转,左手一把抢过了剑,紧接着照着他的心口就是重重一脚。
婉妍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速度奇快,李管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一脚踢得往后连退好几步,后背直接抵在了墙边。下一秒婉妍两步就到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剑,轻轻松松地一剑穿透了李管家的右肩膀,剑尖居然直接插进了砖墙中。
就在李管家肩上剧痛惊呼出声之时,婉妍已经灵巧地俯身从靴筒中拔出一把匕首抵在了李管家的脖间。
婉妍打了这许久,却不见一丝喘息,脸色也没有出汗或泛红,微微用力将匕首刃往李管家颈间送了送,咧开小嘴笑道:“您不是说让我去问问阎王嘛。我倒是想去见阎王呢,不如就请您先去帮我问问阎王,看他敢不敢收我吧。”
婉妍虽然笑得明媚,声音确阴冷如千丈寒冰一般,一字一顿地说着更让人胆寒。
李管家被剑插在墙上动弹不得,从颈间传来的凛凛寒意让他汗毛倒竖,大气都不敢出,而胳膊在剧痛中还往外渗着血,又让他头晕目眩。
但李管家睁大了的双眼中,震惊与恐惧之色清晰无比的,他实在无法把此时这个动起手来又狠辣又干脆利索的女魔头,和中午那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怯懦的土丫头结合在一起。
“你……你到底是谁?”李管家的嘴唇因为大量失血而变得惨白,声音也断断续续。
“我是,要你命的人啊。”婉妍嘻嘻哈哈地打着太极,哪怕拿刀抵着人的脖子,婉依旧笑得纯良,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边说边戳了戳李管家插着剑的肩膀,耐着性子问道:“那么现在换我问你,是谁派你来的呢?”
“啊!!”李管家疼得惨叫出声,声音凄厉无比。
婉妍这看似轻轻一戳,实则力道强劲,大股大股粘稠的鲜血从李管家肩膀溢出,从剑刃上滴滴答答落下。
李管家疼得面色惨白,几乎要晕厥过去,完全没了丁点儿反抗的能力,用最后一丝力气问道:“我要是……要是说了,你……你会放过我吗?”
“这……”婉妍眯起眼睛认真想了几秒,随即展开了一个明媚阳光的笑容,眼睛弯成两道小月牙,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不会啦!”
这要放在平时,婉妍说不定就放了他。但今日婉妍差点气死、累死、冻死,心情实在不佳的很,还因为有公务在身不能动手,差点把她憋出内伤来。这会要是再放走这个背靠奸臣、胡作非为的贼子,婉妍真得气死。
李管家听到如此直白的回答愣了片刻,万万没想到婉妍居然这么直白,心中无语地怒吼道:大姐!你就不能骗我说会放了我,等我说完你再杀了我不是更好吗!?就给我一瞬的侥幸不行吗!?
李管家不懂,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根本没有走那些弯弯绕绕的旁门左道的必要。
正在李管家愣神之时,就见婉妍纯良的眼神突然变得似匕首般凌厉,声音也骤冷,还带着地狱的回音。
“虽然我不会让你生,但会给你一个好死。”
婉妍边说着,边将锋利的匕首尖从李管家的喉管轻轻滑过,似不经意地说道:“你若听过我的名字,便知能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是多大的恩典了。”婉妍轻笑一声,随手整了整耳边的碎发,“毕竟我呢,别的本事没有,但让人生不如死的本领可多得很。”
喉管周围的阴冷让李管家满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个不停,强撑着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婉妍闻言一把收了匕首,又向后退一步抱起胳膊。她知道只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李管家会连挣扎抗争的**都没了。
“你主子应该在给你的信里提过我的名字。我是刑部都官侍郎,宣婉妍,奉圣旨来查河堤失溃一案。”
婉妍一脸正色说道,每每说出自己的全名时,婉妍都会不由自主收起所有的戏谑玩闹之意,给自己最高的敬意。
果然不出婉妍所料,一听这个名字,李管家就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他何止听过这个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主子在最近的几封书信中,都特意嘱咐让他一定要小心提防两个人暗访,一个是冷面罗刹蘅笠,一个是人间阎王宣婉妍。
但他没想到宣婉妍居然真的会来这偏僻的江泉县,更没想到这让一众贪官奸臣闻风丧胆的人间阎王、奸佞克星,居然是这样一个貌美**的小姑娘。
李管家深深叹了口气,闭着眼半天没说话。
“喂。”婉妍踢了李管家一脚,不客气地揭穿他,“你可别给爷装晕啊,爷一开始就给你施了针,你是晕不过去的。”
李管家闻言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眼神往下一看,果然看见自己肩膀上、腹部上扎着**根细细的银针,而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婉妍是什么时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