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叔牙在看见管夷吾的神色之后先是一愣,而后便反应过来,知道管夷吾是想岔了。
于是在苦笑不得的小声和他解释了一番后,这才没有闹出乌龙来。
当公子小白不知不觉在人格破裂的边缘徘徊了一圈之后,管夷吾这才进入正题。
“公子,如今国君逝世,齐国内乱不止,大变在即,您难道就准备在此安坐么?”
面对着管夷吾的开门见山,公子小白显然不是毫无准备。故此他在沉吟了一阵之后,便疑惑的问道:
“可……公子无知已然继位,吾纵然有心又能如何呢?”
管夷吾闻言只是说了一句话,便让公子小白心中大定:“齐国之人皆知,公子无知与弑君者结盟方才继位!
请问公子,这样的君位能坐的安稳么?国君之位必然还有大变!此刻公子应该赶齐莒边境,待时而动!”
于是公子小白在与管夷吾会面不过片刻之后,便毅然决定带着侍从离开了莒都。
对于公子小白的决定,一直跟随着公子小白流亡的追随者中,除了鲍叔牙之外,其他的门客都在极力劝阻公子小白离开莒都。
在他们看来公子与那管夷吾不过仅仅见了一面,便如此信任他,实在是有些草率。
不过公子小白的才能或许不过是中人之姿,但是魄力却远迈常人,至少在识人这一点上他还是有些天赋的。
正是因为他这次果断之举,当新国君公子无知被刺杀的消息传来之后,公子小白毫无疑问的在第一时间回到了临淄。
至于尚在鲁国的公子纠,此刻甚至还没有离开鲁国踏入齐境。
自此公子小白才知道鲍叔牙先前对管夷吾的赞誉不虚,心中对他是彻底的信服之至。
接下来在得到了公子小白的授权之后,管夷吾带着鲍叔牙以及一干公子门客,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齐国诸卿拜访了一遍,与诸卿达成了默契。
最后管夷吾不负所托,成功的令公子小白在公子纠回国之前,便登上了齐国国君之位。
于是曾经差点登上了齐国君位的公子纠,这次输的毫无悬念!
……
在公子小白继位之后,因为管夷吾的功劳甚大,故此想要拜其为卿重用他,甚至大有日后托付齐国国政的意思。
但是管夷吾却坚辞不就,无lùn_gōng子小白如何邀请,鲍叔牙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
不过为了不使公子小白被人诟病赏罚不明,故此管夷吾淡然道:“吾别无所求,只望君上能在稷门之外,赐一块土地以立学宫!”
已然身为国君的姜小白不由疑惑的问道:“何至于此?”
管夷吾直言道:“为政之事自有鲍叔牙即可,仲只愿为一学宫祭酒便足矣!”
虽然齐桓公姜小白还是对管夷吾的决定不理解,但是从心底里他的确是更信任鲍叔牙一点。
更何况只要管夷吾不离开齐国,那么不还是得为他效力?
故此齐桓公在沉吟了一阵之后,将稷门之外的百顷之地赠与管夷吾,并由宫内匠士为其督造学宫。
齐桓公不但承诺一应花费尽数从内库取用,还亲自写下了稷下学宫四字送与管夷吾。
并在朝堂之上当真众臣的面承诺管夷吾道:“凡入学宫士子,可不任职而论国事。有德兼备之士者,可受上大夫之禄!”
管夷吾听到这里方才眉开眼笑的长稽谢过!
虽然朝堂之上国、高二卿对于齐桓公的许诺有些微词,但是这是国君继位之后的第一道诏令,还是为了酬谢有功之臣。
故此在犹豫再三之后,他们还是决定放过此事。
……
不过国、高二卿放过此事了,鲍叔牙却没有放过管夷吾。
在新君的继位大典之后,他一直喋喋不休的跟着管夷吾回府。
管府深处的书房之中,鲍叔牙一脸不解的看着管夷吾道:“夷吾,你到底是怎么想得?难道你认为君上不堪辅佐,想要离开齐国?”
不过此言一出还不待管夷吾回答,他便自家皱着眉头摇头否认道:“不对!若是如此你又为何要助公子小白登上国君之位呢?”
对于鲍叔牙的反应管夷吾没有生气,反而是觉得心中一暖。毕竟如果他站到台前来,那么鲍叔牙可能永远也没有执掌已过保之政的机会了。
待鲍叔牙情绪平定之后,管夷吾方才面色沉静的缓缓说道:“姜小白是一个可善始却难善终的人。”
看着鲍叔牙神情激动的似乎想要反驳什么,管夷吾抬手拦了一下,随后便接着解释道:
“今日他虽然能因我之才而听我之言,但是等到有朝一日姜小白对于齐国的成就志得意满了,那么他便不再需要我。
与其等到那时与他相看两厌、互相猜忌,不如我早早便退下了,这样至少不会有人亡政息之忧!”
看着面色纠结的鲍叔牙,管夷吾淡淡一笑道:“叔牙,你与我不同。你们鲍氏已经通过父死子继向他证明了忠诚。
只要你在台前执掌齐国政事,那么即便到了那一日姜小白懈怠了,但是齐国依然可以由你在操持。
哈哈~,再说了,你我之间谁站在台前有什么区别么?日后你若有所惑,自来稷下学宫便是!”
当管夷吾说完这些话之后,鲍叔牙沉思了良久,而后方才面色坚毅的朝管夷吾一稽,毅然立誓道:“君不负我,我不负君!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鲍叔牙不清楚管夷吾真正追求的是什么,他还以为管夷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