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声爽朗大方,一听就是大气之人。
张旦旦与洪其德回头一看,见从那铺子的里间走出一人。
来人一件灰色的棉质长衫,干净利落,朴素大方,头顶一只瓜皮小帽,全身上下只有手上的一只硕大无比的祖母绿色的戒指,彰显着此人的贵气。
“东家。”
那掌柜的回身看是自己东家,连忙打招呼介绍。然后就退到一旁忙自己的去了。
“张少东家!”
来人见到张旦旦先是一躬。
出于商人的礼貌,所有的礼先是给足了。
给完了“礼”,后出的就是”兵”了。
“你我黑鹰山一别,别来无恙啊。”
“啊?”
张旦旦心想此人该不会是还在计较当初在黑鹰山被劫一事吧!不是说在黑鹰山上已经都和解了么?
原来当时的只是表象,此人城府极深啊。
都是废话,做生意做的这么大,没点城府,能行么?
看到张旦旦呆呆的立在原地,周怀仁微微一笑,
“这里太过吵闹,你我到里间来吧。”
张洪二人随着周怀仁来到里间的一间会客室,一个小婢端来了热茶。
“正宗的西湖龙井,张少东家尝尝。”
“多谢!”张旦旦不喜欢绕弯子兜圈子,见那周怀仁久久不提正事,倒不如自己开口,于是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听说周先生昨天已经到过我们青云山票号了,却没有提银票的事情,不知这是为何啊。”
周怀仁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了两张银票,一张是日盛票号的,一张是当日张旦旦在黑鹰山开给他的。
“那日在黑鹰山,我是被你掳上山的,没有办法,所以不得不接受了你的条件,将我这张银票换成了你们青云山的,那日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照你们的做法实行。然而今天,在我的店铺里面。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所以......”
“呵呵。”张旦旦低头,眼光落在了那两张的银票之上,
这周怀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想要找回点颜面,一解当日被劫之恨。
还是说想要报官,将我抓起来?以正法纪。
都不像。
张旦旦重新站起身,双手一抱拳,深深一恭,“周先生,那日在黑鹰山上多有得罪,在下这边厢给您先赔罪了。就事论事,我们票号是非常渴望与周先生在未来多多的合作的。”
“呵呵,张少东家你别误会。你先坐下。做生意,我希望大家都是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来商议,这样出来的协议才是一个公平的,对双方都有利的协议。我知道你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而现在在我这里,我没有拿着武器相威胁,我与你两个人的对谈完全是平等互利的,所以,我想说这种时候,现在这样才是我们真正谈生意的时候。”
张旦旦重新坐定之后,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希望今后能够跟周先生的绸布庄建立起更加紧密的合作关系,我们青云山票号的诚意是显而易见的,大家都拿2到3个点的水费,而我们票号只收您一个点。另外,我知道你们绸布庄的网点众多,遍布天下,我们会迅速的建立起跟你们一样大的商业网络。保证给你们的服务到位。”
周怀仁在张旦旦说话的时候一直微笑着盯着他看,没有任何的打断,或者异议。
静静的等待张旦旦说完,才轻轻的对张旦旦说道,
“你知道的,当时我离开黑鹰山的时候跟你有个约定,当我来到苏州城的时候,你会在这里等着我,亲手把十万两银子交到我的手上。可是,很遗憾,我昨天来到你们苏州城票号的时候,你并没有在。”
“可是我的票号已经打开门作生意,在等着您了。难道不是么?”
张旦旦知道面前的周怀仁手握两张不同票号的银票,他有机会去日盛兑换他的那张银票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说明周怀仁还是在等他。
“日盛能够给你的,我们青云山都能够做的更好。”
张旦旦满怀信心的说道。
周怀仁却反问道:
“其实,你我之间的合作,日盛不是障碍,水费点位也不是,商业网络更加的不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自身已经拥有了遍布全国的商业网络,我为什么还有依靠你,等待你新建立的票号网络来为我们提供服务呢?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建立一个?你知道吗?鼎鼎大名的日升昌最早就是个绸布庄。这样的生意,我们也眼红。而且,你知道么?日升昌曾经找我入股。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一定要把生意放在你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票号呢?”
这些个问题抛出来,把个菜鸟新人张旦旦问的是哑口无言。
是啊,对方家大业大,为什么要依靠我们这样的小型票号呢?
我们有什么优势?
张旦旦回头看了一眼洪其德。
那个傻小子像个木头一样的怵在那里。完全的插不上话。
张旦旦笑了笑,回过头。
“周先生,我们的票号现在是不算大,但是我们有实力,我们有年轻人,而且最最重要的,
我们是山贼!
讲信誉的山贼!
我相信在这大清国,没有什么人能够给出比我们更加安全的财务保障了。
我们所能够提供给你的,就连官府都给不了你。”
这番话说出貌似平平淡淡,但却能直击一个成功商人的内心。
这是张旦旦刚才看到洪其德时,突然的想到了。
他和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