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旦旦一手伸出将那红布撩除开,定睛一看,
原来是一件用纯金打造的头饰,制作精美,工艺上乘,自不必说,单是那颗镶嵌于凤冠正中的宝石看了便可让人惊叹不已。
那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宝石,珠圆玉润,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光泽透亮。让人爱不释手。
“这是一件凤冠霞帔,以前天王府里的娘娘们穿带的。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有价值的东西,在稀罕它的人手里便是宝物,在不稀它的人手里,便是一文不值。
这件东西在张旦旦的眼里便是一文不值的物件。
看到张旦旦并不是特别的兴奋,毕鸿力用手一指那颗宝珠,“您看下这颗宝珠,可有发现有何不同?”
张旦旦又再一次的仔细打量,这颗珠子除了更加的圆润光泽,很是好看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有何不同?请恕在下眼拙。”
“这是一颗夜明珠,来自西域,夜晚会放光的。”
“噢,这颗就是夜明珠?”
张旦旦这才重新的打量这颗宝石,发现它莹莹润润的,确实似乎由内而外的透着些许光亮。
“原来夜明珠是这个样子的。”
张旦旦的心里直范嘀咕,刚才出门出的急,身上带了两张银票,一张是日盛的,两千两,另一张是自己青云山的,也是两千两,他原本认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足够覆盖那个一千八百两价值的物件,可是没有想到那个东西溢价如此严重。老板很尴尬的要价三千两,这种东西有行无市。偏偏张旦旦又很想要。
“毕掌柜,这个东西我定了,可我这里随身只有四千两的银票,身上的现银确实没有带够。所以我可能需要回我们票号一趟才能给您拿上现银。”
毕鸿力已经很多年没有解换过这么大额的物件了,他原本也是个很敞亮的人,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个都不碍事,任谁出门也都不会携带那么多的现银,我给您送货上门在顺道去银子,也都是可以的。这个主要就是看您的方便。这个凤冠押在我们店里这几十年了,我们也不敢拿出来公然叫卖,实在是棘手难办的很,好不容易遇到您这么一个识货的主人,正好物尽其用,实乃兴事啊。”
“过奖,过奖,毕掌柜可真会说笑。”
二人正在客套着。一个店里的小伙计突然跑上来,
“掌柜的,掌柜的,那个总督府的李大人又来了。这一次他抗了两个箱子。”
毕鸿力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又来了。我知道了,你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么,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就来。”
讲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旦旦可是知道在这南京驻扎着众多的达官显贵,封疆大吏。
像什么总督啊,两江总督啊,张旦旦也不能理解这些官名官衔的各种含义。总之就是很高的官衔就是了。如果能够攀上一两个大官,在这个官本位的大清世界里,不说飞蝗腾达,起码今后办事情就会容易很多。
比如说胡雪岩之流,所谓的红顶商人,不就是因为攀附上了高官,有了权利勾结才会发达起来的么。
张旦旦一听到那伙计说总督府的人,立马来了兴趣,
“毕掌柜的典当生意做的可是真的好厉害,就连总督府的生意,毕掌柜也有涉及?”
毕鸿力笑了笑,“张兄弟见笑了。快过年了,这总督府的人也会没钱花,你说这个事说出来谁信?”
“是哪个总督大人?”
毕鸿力见四下到,“这位总督大人可是位高权重啊,湖广总督兼署理两江总督,张之洞张大人。”
“啊?”张旦旦惊的差点没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张大人也会来你这里做典当?那你还不快去,快去,快去,我这边不要紧的。你快去办你的正事。”
毕鸿力微微一笑,“张兄弟莫慌,其实,他们经常都会来的,不要紧的,尤其是最近靠近年关,张大人府上家打业大,上上下下需要打点的事情太多,所以,一到这个时候,张大人府上的下人,就会跑来我们典当行摊派。这已经形成规矩和惯例了,我们每一家典当行都会受到这样的摊派,已经见怪不怪了。”
“摊派?”张旦旦还是有点没听明白。
“嗯!就是摊派,因为每一家典当行都会有。好像是为了不然那些人说闲话似的。”
“那他们通常是来典当什么东西呢?”
“大箱子,”
“箱子?”
“对,嗨,名义上是典当,其实,只是他们总督府向我们借钱的一个由头而已。”
张旦旦越听越糊涂,本来总督府向典当行摊派,这个事儿,就有些不可思议。这典当变成借钱的由头,就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此话怎讲啊,毕掌柜?”
“简单来说吧,总督府年关将至,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但他张大人是一个清官,不愿意巧取豪夺。只得想出这些典当的法子来向我们借些银子。等到过完年开春,总督大人的俸禄发下来了,再凭当票将东西赎回去。这样一来,既没有破坏规矩,又没有向我们索贿受贿,保住了名节。仅此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这我就明白了,那他一般都向这里借贷多少呢?”
“呵呵,那要看他们搬来几只箱子喽。通常来讲一只箱子五百两银子。”
“一只箱子只五百两?”
倒是也不贵,这总督府的人出来筹银的数目都是如此之小的么?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