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回避!
十来个县衙的衙役手持杀威棒,立于两旁。
这杀威棒碗底粗细,刷有红漆,重达十余斤。
杵在地上,嘭嘭作响,
一来呢是给人以震慑,二来呢是可以保护县令大人的安危。
县太爷身穿官服从后堂走了出来,年纪已经不小了,就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过来就能把他吹倒,
在旁边书记的搀扶下,县太爷艰难的坐上了太师椅。
咳咳咳!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县太爷终于咳出了胸中那口老痰,
用手拿起桌上的惊堂木,
古时县衙里的惊堂木,选料做工极为讲究,以结实耐用为本,多为质地坚硬,纹理细腻的高档红,如檀木、酸枝、黄花梨、鸡翅木、黄杨木等,敲击桌案时声音响亮。但北方也有用桑、枣、黑槐木制作惊堂木的。
它是一块长方形的硬木,有角有棱,取“规矩”之意,具有严肃法堂、壮官威、震慑受审者的作用。惊堂木根据所用的人不同,上边雕饰的花纹,体积的大小,所叫的名称也不同。皇帝使用的醒木称为“镇山河”,皇后使用的醒木称为“凤霞”,宰相使用的醒木称为“佐朝纲”,将军们使用的醒木称为“惊虎胆”,其他文官使用的才叫“惊堂木”。
所以这晋阳县县令手中的准确的说是正儿八经的惊堂木。
啪!
惊堂木拍击桌面所发出的声音清脆,振聋发聩,
年少的张翠翠被吓的整个人都弹了一下。连忙躲入张旦旦的身后。
“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啊?咳咳咳!”
张旦旦真担心这老县令会不会把整个肺都给咳出来。
要说这下跪,来自未来的张旦旦真的没有这种习惯,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就这么给人下跪,张旦旦在心里这一关就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在下张旦旦,乃是青云山村寨的里正,青云山票号的当家人,湖广总督兼两江总督张之洞张大人府上参事。官阶比你还高。为何要跪?”
不就是唬唬人么,张旦旦这一项拿手,他清楚地知道古代人的通讯没有那么发达,想要落实一个人的身份,时间上就耽搁不起。
此时搬出两江总督张之洞来,小小的县令焉有不惊的道理,要知道这张之洞前些年可是在山西做过巡抚的。这老县令熟悉的很呢。
张旦旦说完这一番话,又向前更进一步。昂首挺胸,大义凛然的让县令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从怀中取出那面总督府的令牌,随手的丢于桌上,
哐啷一声,那全铜制成的令牌,在张旦旦的鼓吹下,似乎变成了利刃,悬与县令的心头之上。
老县令哆哆嗦嗦的拿起令牌,仔细的查看,这细腻的做工,官制的风格,绝对不是仿造的东西。
县令果然上钩,脸上堆着笑容,
“原来是总督府来的张大人,怎么不提前通知,下官也好前去迎接您啊。”
也是巧了,张旦旦也是姓张,老县令心里嘀咕,莫不是这张旦旦是张之洞大人家里的什么亲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是真的一点都得罪不得啊。
见来人的身份变了,老县令连忙转变了工作作风。伸手令身边的人赶紧扶他下来,下来那个他刚才好不容易才爬上去的太师椅。
惊堂木也不玩了。随手扔在桌上。
颤颤巍巍的绕过桌子来到了张旦旦的跟前。
“张之洞大人,近来的身体可还好啊?当年他任山西巡抚的时候,我与他还曾经在省城见过一次。当时我就觉得张大人绝不是凡夫俗子,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
“......”
我累个去,这老县令的拍马屁功夫一流。
张旦旦见这县令已经着了自己的道。
便继续的得寸进尺。
“我家张大人命我回乡筹措银两,以修建芦汉铁路南段,可是我这刚刚到家两日,家门口就被人泼了污水,”
“什么人如此大胆?”老县令显得义愤填膺。
“一些市井流氓,泼皮无赖。”
“岂有此理,我这就派人去将这些人拿了,交给张大人发落。”
“那倒不必,我只希望县令大人能够秉公办理,护我大清子民经商无忧。”
“一定一定,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张大人所说的这些市井流氓,究竟是何人?”
“城东杏花天宝局的东家潘四海,是他带了一堆人跑到我店铺门口去泼粪。还望大人明察。”
“哦,城东杏花天宝局?”老县令嘴里念叨着张旦旦所说的宝局的名字,小眼睛逐渐的闭上,似乎是在回想,身旁的一名文书凑过来在老县令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老县令这才缓慢的点了点头,小声的咕噜了一句。
“原来是神仙打架!”
?
神仙打架?张旦旦没明白老县令说了个啥。
其实,这老县令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他所经历的事情太多,早已经百炼成刚。
杏花天宝局在晋阳县是一个响亮的招牌。不管是在白道黑道都是响当当的存在,没有人敢不给潘四海面子。
至于原因是什么,老县令也是知道的。
因为潘四海手眼通天。
这是真的通天。
据说这杏花天的真正后台老板是京城的荣亲王。
具体也不知道是据谁说,反正是大家都这么说。
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一个几十年如一日也没有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