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玉婷小碎步跑到门口,认真的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是谁啊?”
“我们是票庄的,有点事找刀掌柜。”
这次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票庄?
爹爹被罢免回家已经有些日子了,票庄的人怎么还会找来?
刀易恒也是伸长了脖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快,快开门!”
“欸!”很久没有看到意志消沉的爹爹有这么积极主动了,看到姐姐和姐夫已经躲进了屋内,刀玉婷连忙开心的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衣着打扮比他姐夫更为粗陋的少年,虽然人长的颇为英气,但是小平头造型加上破洞猎装的整体搭配,整体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邋遢印象。
不仅如此,这少年身后跟着的几位,就更是七荤八素的不堪入目了。
一个身材消瘦,黑漆嘛乌,
另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
再一个贼眉鼠眼的,非是冬日,却将双手插在袖管里,缩着脖子。
只有一个穿衣打扮稍微正常点的小妹妹,与自己的年纪相仿,却也是一身的痞气。
“你们根本就不是日盛票庄的人。”
张旦旦见人开门,双手合十,就是一鞠,却被那开门的小妹劈头盖脸的质疑。
“哦,我们是青云票号的,请问那刀掌柜在家么?”
青云票号?
刀易恒已经迎了出来,听到对方报上的名号,搜肠刮肚的回想,也没有想起有个如此名字的票号在业界存在过,却又觉得“青云”这两个字非常的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等他真正地看到这几个来访的人物造型,这才恍然大悟。
这些人的样子,不就是妥妥的几个山贼么?
青云山,他大女婿就是来自青云山的。
“你们到底找谁?”
刀易恒全然没了刚才的欣喜。
张旦旦看到正主出来了,已经猜到面前的老者必是那日盛票庄的前掌柜,遂探身想要入院内打招呼,不料却被面前的女子用力的扯住,
“咦?让你进了么?你这个人怎么如此的不懂礼数?”
“哦?”张旦旦回过头,对着小黑,翠翠等人说道,“你们就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好了。”
张旦旦原以为来开门的女子是刀府上的丫鬟之类的,也没有在意。
却没想到小丫头还挺横。
身后的小黑和杠头走上前,像是两坨黑黑的乌云压了过来,蛮横的喊道:
“哼!放开我们当家的。”
当家的?
真的是山贼?
难道是江德福带来的?
没道理啊?既然是青云山来的,你江德福还躲在里屋,让我这老头子出来面对?
刀易恒怒了,“玉婷,你放开他,我都这把年纪了,就不信他们这几个毛贼能把我怎样?”
“毛贼?您说谁是毛贼?”张旦旦不自信的上下瞅了瞅自己,还真是挺像的。
“我就是说你呀,你不是说你是青云山来的么?”刀易恒此时说话故意的拔高了声调,意图让屋内的江德福等人听到。
张旦旦这才想到,面前的老者是刀白凤的亲爹,对于青云山一定是很了解的。
“嗨,都是一家人,干嘛搞得这么生份。”张旦旦用力的摆脱了刀玉婷的拉拽,嫌她脏似的拍了拍臂上的衣服,直直的走进院内。
刀玉婷的小胳膊小腿被他扯的生疼,用力的瞪了一眼张旦旦,退回到他爹的身后,恨恨的咬着牙。
张旦旦步入院内,环顾四周,见这小院,梅兰竹菊的,朴素而又雅致,再看那刀掌柜,一件干净素雅的深灰色长衫,花白的胡子,消瘦的身材,一副读书人老学究的样子。
虽是山贼,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这道理张旦旦他懂!
遂转身,双手抱与身前,对着刀易恒深深的一鞠,
“在下青云山张旦旦,特来拜访刀掌柜,叨扰,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刀易恒见这少年还算懂得礼貌,叹了口气,转身步入堂内,
“你找我何事?进来说吧。”
张旦旦进屋,见这客厅内的陈设也是素桌,上面的宣纸,墨迹未干,字的笔迹苍劲有力,挥斥方筹,
“汇通天下。”
张旦旦不禁轻声的读了出来,这四个字的牌匾他今日刚刚在日盛票庄的墙上见过。
“张少主,也写字?”刀易恒问。
张旦旦笑笑,枪杆子我抓的可是熟练,笔杆子......还是算了。
“不敢不敢,在下虽然不懂字,不过这刀掌柜的字,苍劲有力,饱含理想和抱负,真的是好字啊。”
“哦!”刀易恒重新的打量了张旦旦,见这少年衣着简陋,处处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样子,却很懂得礼数,说话也深得他的心意,与同是青云山来的江德福之流截然不同。
“玉婷,给客人上茶。”
“啊?”刀玉婷还在生着气。
走上前来,将那茶壶茶碗摔的叮当作响,敷衍的到了一杯茶,扔在张旦旦面前的桌上,
“诺,喝茶!”
“呵呵,”刀易恒笑笑,“小女从小娇生惯养,脾气有些古怪,张少主莫怪。”
“不会。”
张旦旦一惊,原来眼前这丫头是刀白凤的妹妹。
如果说刀白凤携款潜逃不会告知于他的爹爹的话,想必定会告诉她这小妹的吧。
“不知,张少主,今天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啊。”
刀易恒转回到桌边,重新拿起毛笔。
张旦旦放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