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心怀不轨
景致上楼去把她买来的一盆芦荟和一盆小仙人球安置在他的办公室里,据他的助理道,他这还在外面工作,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
她也不急,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眼他的办公桌。
商觞的办公桌整洁干净,人不在的时候,连成摞成摞的文件也跟着消失了,桌上只放着一杆钢笔和一个台式电脑,还有电脑旁的一个照片。
照片不大,被一个还算是精美的镜框框了起来,景致拿起来,仔细去看。
照片里的人很好认,是两个女孩子,一个是商初,一个是她。
两人都很稚嫩,稚嫩到景致自己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时候一起拍的照片了。
既然没想出来,她也不强求,将照片放到原位,就下了楼,到公司大堂坐着。
这个时候,公司大堂的人有些多,正是部分人员下班的好时机,来来往往各形各色的人,她就坐在那儿,端端正正地观察着每一个。
教授说的话,也不是别无道理的,她是缺少去深究的本事,看事只看表面,看人只看结果,这样确实不太好。
她看到公司前台的一个小姑娘在收拾东西,品牌包,但正往里装的化妆品却多是平价,收拾的动作有些仓促,还时不时瞧着另一个比她大些的同事,眼里多是惊慌与渴望。
紧接着,她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直盯盯地看着电梯口。
电梯里下来了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穿着得体,手腕上带着一块儿名牌表,挥着手和那个前台小姑娘打了声招呼,打招呼时身体微微向前倾,揉搓了下无名指,很下意识的动作,看来是戴了许久的戒指刚摘。
男人转过头,迎面遇上了一个打扮成熟的女人,他叫了那人的名字,然后生疏地应了好,女人点了点头,没多说话,眼底却闪过一丝鄙夷,双手环胸,是个下意识抗拒且保护自我的动作。
景致看着这一连串的情景,倒像是在看一部电影似的。
看着他们,她简单分析了一下个中的关系,便很快又去看了别人。
这个观察且分析的过程,让她十分受用,从别人细微的动作及表情可以窥探很多更深层次的秘密,这让她在人际交往中感到有安全感。
她继续看着,然后突然就被门口的骚动引起了注意。
是商觞。
西装革履,头发整齐地向后梳,露出优越的眉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已经下了班的员工点头示意,身子挺拔,走路时却又带着久居上位者的气势。
她试图去分析一下他,可除了从刚刚那些已知的东西延伸到,他工作经验丰富,典型的笑面虎领导,还有极其好看…就再没有别的了。
她低下头想,这样很不利,全是未知的他。
正这么想着,脑子里却无缘无故的突然蹦出了另一个念头。
她想起来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该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她抬眼看去,商觞已经发现了她,并向她走过来。
站定,伸出手,“走了,回办公室。”
……
十三四岁的那年。
她隐约记得,好像是她被欺负,正碰巧被提早回家接她的商觞赶上,把那个男孩子打得几乎头破血流的。
就算是打完了,还阴沉着脸,吓得她一声不吭。
“景致,为何不还手?”
如何能够回应他。
难不成要说,因为他还没动手,自己先动手的话,到时候就不占理了?何况她知道就算是他没有来接她,只要再跑上两步,他派的司机就会在那里等她,她又何必去打架呢?最不济的是,她真的被那个人欺负了,她也有千万种方式去回敬,只是有些见不得人罢了。
他叹了口气,景致盯着他因愤怒而上下起伏很是凶猛的胸膛慢慢地变得平稳下来,一如以往。
“景致,以后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和我说,我要是不在,就去找商初,她会帮你解决,明白了吗?”
“知道了。”
他复杂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久久没有离开,景致不知道为何,猛地就觉得羞愧,好像是被欺负倒是件大不了的事,但是被他看见却比那些都麻烦。
而她最怕他觉得麻烦。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其实,这些我能解决的,真的,你不用插手。”
商觞看着她,认真地点了头“行,你照顾好自己。”
话虽是这样说,但第二天再去学校的时候,景致就发现那个欺负她的人连个影儿都不见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失落个什么劲儿,就丧着上了一天学回家。
一到家就发现了不对,那每天恨不得忙出分身的人竟然就站在院子门口等她,手里甚至还端着杯咖啡。
“傻愣着干嘛,放家里去。”
她应要求做完。
就见他向她伸着手,她也没想太多,就下意识小跑着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今天带你去植树。”
景致不敢相信地看着两人正走的方向“在后花园?”
“嗯。”
行吧,反正是你家的院子,你想养头猛兽都是可以的,更别提种棵树了。
商觞把她带到了爬满了鸳鸯藤的墙边,距离差不多有两米远的位置上,那儿很清楚的莫名凭空多出了一个大坑。
坑边就是个小土堆,还有个好好安放着的已经长出些样子的小树苗。
商觞蹲下,却并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