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莹在村子里住了几日,见尸体是真的,这些人的悲伤是真的,想来,苏神医是真的死了。
她性格谨慎,这时候也终于放下心来,带着丫鬟和侍卫,离开了李家村。
顾莹不知道的是,白旭阳跟在她的身后,随后也来了清河郡,但是却没有停留,入了秦州地界。
他听说,他的那位大哥,就在秦州城,开了一个铁矿,冶铁。
如今的白家,还在白沐阳的手中。
冶铁一做起来,那白家回到往昔全盛时期,指日可待。
他几乎可以想像,等到那时候,他娘会气得多么跳脚,又是怎么气急败坏地骂他废物。
白旭阳想着,不觉得难受,反而还觉得有些快意。
他从小就是这么一个小怪物,不在乎别人的喜乐,以别人的痛苦为快乐……
直到遇到了阿莹。
阿莹就是他的光。
阿莹要他掌控白家,那他就做白家的家主,做她身后的助力。
阿莹要白沐阳死,那他就让白沐阳死。
秦州城荒郊,张家坡。
夜沉如水,空气中却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白沐阳的护卫和那突然冒出来的人,厮杀着。
对面的人,明显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不要命似的。
好在白沐阳这护卫是从京城调来的,全部训练有素,再加上七隐这个高手,两方拼杀,不分胜负。
白沐阳一身白衣,身形修长,如青松翠柏一般,就站在那里,看着前方的厮杀,俊朗非凡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霍驹就坐在他的脚边的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
“七隐这小子不错啊,身手见长。”霍驹点评道。
白沐阳没有说话。
“老白,你这弟弟是真坐不住了,雇佣这些亡命之徒,花了不少钱吧。”
“你怎么哑巴了?不说话?”
“吓到了?怕什么?!爷在呢,小爷保护你。”
白沐阳:……
白沐阳看着得瑟的小崽子,嘴角抽了抽,自从这小子跟着来了他这铁矿,他耳边就没一天清净的。
突然,霍驹一跃而起,红衣飘荡,手中的剑柄挥出,挡住了砍向白沐阳的一把刀!
这匪徒居然悄无声息地摸到白沐阳的身边,要杀他!
那匪徒被霍驹这么一挡,一下愣住了。
霍驹可不跟他客气,抽出剑柄,朝着他脑袋,狠狠来了那么一下!
“让你偷袭!让你偷袭!”
“小爷在这里呢!这是不把小爷放在眼里吗?!”
“小爷抽死你!”
霍驹一阵猛抽,将那人抽晕了!
霍驹也不划水了,拔出剑,冲入了战局。
“七隐,看好你家主子,我来!”
红衣少年跟炮仗似的,拿着剑一阵乱戳,发泄着少年人的精气。
七隐终于得了个机会,匀了一口气,擦掉了脸上的血,往后退了一些,靠近白沐阳,以防有人对他家爷不利。
这一场战局,最终的胜利者便是白沐阳。
距离张家坡不远的山林中。
黑衣青年长身玉立,俊朗的眉目间带着一丝阴郁,薄唇紧紧抿着。
一人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
“主子,那人身边有很多护卫,还有两个高手,我们的人折了大半!”
“几个活着的被他们抓住了!不过,爷,您不用担心,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爷,我们也尽力了,但是那人有了警惕之心,想杀他太难了。”
白旭阳露出一个突兀的笑:“不怪你。”
那跪着的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瞬,一阵剧痛,一柄冰凉的剑便刺入了他的心口。
他的眼睛大睁着,就这样倒了下去。
白旭阳收回了手,看着手上的血迹,面上露出嫌弃,用手帕擦干了手上的血。
擦得干干净净,仔仔细细,然后将手帕扔下,转身离去。
“我身边不留废物。”
青年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感情。
他带来的人全部没了,这一次是杀不了白沐阳了,只能下次再来了。
……
张家坡。
白沐阳的住处。
“主子,那几个人不管怎么盘问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七隐道。
这样的结果,其实白沐阳已经猜到了。
他那弟弟,性子冷,做事却是谨慎,肯定不会落下把柄。
“老白,你这弟弟都骑你头上来了,你就这样纵着他?”霍驹一边啃着果子,问道。
自从霍驹来了后,白沐阳的房间和一张大椅子全部被侵占了,这一位,完全不见外。
霍驹现在就窝在那张大椅子上。
“是该管管了。”白沐阳道。
之前他身体不好,白家除了一些忠心的,其余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活不久,投向了白旭阳母子那边。
这些年,他们母子俩明上没什么,暗地里把控着大半个白家。
他看似是白家当家,其实白家很多事都不听他的。
等铁矿的事搞定了,他有了底牌,就要好好整肃白家了。
……
白家的风云涌动,棠鲤自然是不知晓的。
等到苏家夫妇的‘丧事’办完,棠鲤又把原来药囊厂做事的村民们召集在一起。
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一是因为苏大夫和苏夫人的突然去世,二是药囊厂没了,他们挣钱的门路又少了一条。
总之,全是坏事。
“各位,苏大夫和苏夫人虽然不在了,但是咱们的日子还得过,这药囊厂还要继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