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奇怪,可杜博承在北疆,荣景成在苏南,他们不一定得到这边的消息,还有就算是得到了消息也来不及赶过来。”
“他们二人带兵打仗这么多年来极少有过败绩,这其中不乏斥候的功劳。不管他们是不是来得及,也不管他们是不是有其他的安排,我们要做的是切断太子和他们的一切联系。只要他们联系不上,我们就能掌控整个局面。”
罗竹安听完萧玉礼的话,频频点头。若说他起初对于萧向晚和萧玉礼的图谋还有些犹豫,此刻全然没有了。因为要论心机城府,东宫里的那位孱弱爷怕是连他这位妹夫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我立刻着人去安排。”
“还有……”萧玉礼的目光从城门收回,若有所思地说:“杜云锦还在佛堂吗?”
“她当然在佛堂,我令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她的动静。她还是和往常一样,都呆在佛堂里礼佛。”
“可有看见她露面?”
“这……倒是没有,”罗竹安仔细地沉思片刻,尔后说道:“不过太子日日在佛堂外面流连,若是知道杜云锦不在佛堂,肯定不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浪费这么多时间在佛堂。”
“杜云锦。”这三个字几乎是从萧玉礼的牙缝里憋出来的,他阴暗的双眸像是透过眼前层叠的建筑,直插进杜云锦的胸口。即便是出了那样不可饶恕的事情,萧都还愿意接纳她,整整五年不肯废弃她的正妃之位,还在佛堂前为她流连h日之后事成,他第一个不想放过的人就是杜云锦那个下贱的妇人?
“王爷?”罗竹安莫名地看着突然发火的萧玉礼,不安地询问着。
“城门这边,宫里那边,各处都要盯紧了。此事只许成功,倘若失败,本王和你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知道。”罗竹安对他点点头,这件事的严重性自己心中当然有数。不过一旦成功,带来的后续利益却是巨大无穷的。
萧玉礼扫过他一眼,压低了头上戴着的斗笠,朝庆王府的方向走去。
城外数里远的树林中,两个对视而立的人正好是方才出城的哥哥与弟弟。但瞧弟弟嫣然一笑,将头巾摘下,瞬间露出如云的长发。
“孟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帝都之事,连她都是近日才从郭厚生口中得知,而眼前的孟冲是跟随荣景成驻守苏南的,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帝都城中?
面对她的疑惑,孟冲淡然一笑,略微欣喜地说:“翼州、豫州等地兵马有异动,这件事早已被杜将军和荣将军所知,他们怀疑是有人有不轨的企图,特地令我到帝都查看京郊大营的情况。而我查询到近段时间都有一名叫敏之的人时常进出徐将军的营帐……”
“敏之?”孟冲不熟悉这个名字,但杜云锦却十分熟悉。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敏之是庆王萧玉礼的心腹亲随。如此看来,京郊大营已为萧玉礼所用,难怪他敢有恃无恐地调动翼州、豫州的兵马!
“敏之是庆王的亲随。”
杜云锦的话语还未落地,孟冲便急匆匆地点头赞同:“对!所以我将此事及时地回禀了荣将军,荣将军便让老孙带了人马悄然潜伏过来。另外杜将军那边也派了卿先生和五万兵马赴京勤王。”
“卿先生,卿若风也来了?”杜云锦没想到杜博承和荣景成竟然会提前安排这一切,本来频临死局的棋盘又有了胜利的希望。京郊大营宣称有十万兵马,但实则只有三万余,而翼州、豫州的兵马据探子回报,大概有十万左右,却还都在路上,要三日后才能抵京。照这样看来,他们虽然人数不比萧玉礼的多,可也不是一定会输的局面。
“丫头,你舍得见我了?”
树林里又窜出个人的身影,卿若风晃动着他那把金丝扇,笑吟吟地站在杜云锦的面前。
五年前他在门外什么话都说尽了,杜云锦却就是不肯开门相见。虽然时间流逝,但此刻再见,纵使杜云锦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
“卿若风。”杜云锦贴到他的身侧,满脸讨好的谄媚笑容。“你还真生我气?”
卿若风眼角抽搐两下,装作冷漠地看着她。“不是不想见我么?那我走好了。”
“卿先生。”杜云锦拉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什么时候不想见你了。卿先生,卿阿兄,卿……”
卿若风浑身上下顿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要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杜云锦用一种刻意娇弱的声音换来换去地唤他。
“好了,好了。我要是不疼你,还会特地给你找清香,还会眼巴巴地赶到帝都来?”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杜云锦挽住他的手,撒着娇。一旁的孟冲只觉得冷汗直流,他见过战场上英勇杀敌的杜云锦,也见过郡守府里冷静自持的杜云锦,在他的脑海里,杜云锦素来都是个稳重端庄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一面。
“娘娘。”他小声地唤着,无意做打断这幕好戏的罪魁祸首。“眼下你看怎么安排才好?”
“怎么安排?自然是将来兵挡,水来土掩!他萧玉礼敢叫人进帝都,我就让他的人有来无还!”
卿若风看着一时间变得豪气万千的杜云锦,惩罚地敲了敲她的头,回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李立,你速速挑几名斥候探听清楚翼州、豫州的人马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进京!”
“是。”身后黑色劲装的人得令后,如同一阵风般瞬间消失。
“京郊大营的动静也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