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情信交换大多是静悄悄的,只有韦枫的圈子里不时爆发出阵阵豪迈的大笑,惹得很多人心痒不已,恨不得长出兔子那般长的耳朵,听听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到。”
这位可是李二的第一心腹,韦枫愣了一下,不是在幽州前线吗?没想到已经回来了长安。
难道是幽州的防务已经成熟?这不太可能,那就是突厥方面有了新的变化。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韦枫,你快去迎一下辅机,可不要怠慢。”李靖专门叮嘱了一句,怕他不知道长孙无忌的份量。
韦枫正在猜想突厥之事,见李靖催促,连忙迎了上去。
对长孙无忌他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现在和他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不妨虚以委蛇。
“公子,不妙啊,姓韦的背景深着哪!”
郑剑宇已经做了无数次手势,告诫手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如果说前面的三位国公自己还有些犹豫,当听到河间郡王的名头时,他已经知道今天是白来了。
哪里知道后面还有更要命的,幸好没有动手,不然自己只怕死的连骨头都不剩,郑家也hold不住啊!
“长孙无忌都来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韦枫这次活动得到了太子的支持?”
“河间郡王虽然夜夜笙歌,但真要杀起人来只怕不会手软。”
听着手下窃窃私语,郑剑宇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再抬眼看着在这群大人物中间的小宦官,恍惚中觉得他浑身仙气缭绕。
自己刚才还想着要办韦枫?现在韦枫想办自己大概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想着这个道理,他的心脏已经揪成了一团,好似被绑成了粽子,等着被人摆布。
郑剑宇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现在要当木头人,绝计不会给韦枫一丝机会。
楼外来的人越来越多,司仪还在继续唱名。
“泾州赵慈皓到。”
一名心腹再也忍不住,轻轻说道:“公子,咱们撤吧?没想到韦公公有着如此背景,咱们惹……惹不起。”
另一名手下说:“看看,连宫里也有人来了,各宫娘娘的代表不少啊,宇爷……咱们还是走吧,免得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眼见自己这边的人彻底没了士气,一门心思都想着要溜,郑剑宇知道这样回府会受到族人的责难,但双腿忍不住一转,面向了大门方向。
退一步海阔天空,前进一步,这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啊,那些国公爷没一个好惹的。
韦枫忙于应付,肯定没空理会自己,再不走,要是被他发现,那不是后悔莫及吗?“
不过他嘴里犹在强撑,“你们不要以为这些人是来给韦枫那小子捧场的,要是按你们这样说,他不是比很多官员更有面子?有可能吗?”
就见程处弼一身锦衣,手上的哨棒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面带微笑走了过来,跟在他旁边是崔家的崔浩。
崔浩跟郑剑宇十分熟络,五姓世家向来是同气连枝,经常通过相互走动,通婚,将彼此紧密连接在一起。
崔浩在国子监读书,学业极其优秀,早有参与家族决策的权利,他知道郑剑宇是郑家着重培养对象,想着让他认识一下韦枫,这位小公公很有前途。
在崔浩心中,韦枫表现的足够优秀,将来很可能会在内侍监中出头,现在就应该下本钱与之结交。
程处弼见崔浩不知道韦枫和郑家的冲突,也不说破,只待有机会就帮韦枫出气,当下笑肉不笑的说道:“郑二公子这么早就来看热闹了。”
这话里话外有些信息,本就紧张的郑剑宇心中一跳,将手中的折扇掉在了地上,他连忙弯腰去拾,又听程处弼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不用紧张,咱们也只是前来看看热闹。”
郑剑宇心中更惊,要是这些小公爷也护着韦枫,自己还是快快溜走才是。
可惜外面响起了巨大的惊叹声,所有人都往后退,将他的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就见一排衣着锦绣的宦官已经列好队形,兀立在望江门前,宫娥队抽丝般列成两行按序沿道路徐徐而来。
这个阵势让程处弼也睁大了眼睛,顾不上再去找郑剑宇的麻烦。
“竟然是太子妃亲临,我靠!”
郑剑宇不知道我靠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要赶紧消失,尽快地消失,就是滚也要滚出望江楼,千万别让韦枫看见,也不能让程家两位小公爷张嘴乱说。
可是真是一步也迈不动啊!
宫娥队伍中响起了黄钟大吕之声,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各按节律悠扬沉浑而奏。
这规格让所有人知道,东宫太子妃长孙无垢亲自来到了望江楼!
谁都知道太子妃十分低调,现在连黄钟大吕都带来了,这还是平生第一次。
这是要做什么,用屁股来想都知道啊——为韦枫撑场子。
所有人停止了交谈,肃立当场,等待着太子妃驾临,这个面子谁敢不给?
很多明白人心中五味混杂,这才不到一刻钟,望江楼从冰冷到沸腾,反转也太大了。
鼓乐声中长孙无垢下了凤辇款步而行。这样的丹陛大乐,她向来是不用的,但此时看着围观的民众越来越多,心中却只有欣喜。
突然间听到有两处节律不合,她站住想说些什么,转念一笑又接着往前走,这种排派只不过是一种展示,有些小错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