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溪听见我唤她,便缓缓地转过了头,她看见我跟赵洛俞的瞬间,脸上露出了一个笑。
这个笑容很古怪,我难以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笑。
如果说是嘲笑的话,它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嘲讽的感觉,如果说是冷笑的话,她的眼神之中也没有蔑视和鄙夷。
这个笑……好像是一个假笑,为了笑而笑,没有任何的情绪,看上去十分的假!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笑,便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江晨溪缓缓地站了起来,捋了捋自己鬓边的碎发,开口道:“长姐?呵呵……你?叫我长姐?”
我一瞬间的哑然。
确实,我跟江晨溪之间,或许直呼其名,相对怨骂才更加贴切一点。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我没有回答江晨溪的话,而是问出了我想问的。
“呵呵,人之将死……我在这异国他乡,唯一能见的亲人,也只有你了吧?”江晨溪一步步地朝着牢房门口走了过来。
我听着‘亲人’两个字却格外的刺耳。
“我只想跟你说说话……我说的话,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不过……他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江晨溪淡淡地看向我,随后又看了一眼赵洛俞,不再说话。
江晨溪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我一定会感兴趣的内容?难道是关于我娘的吗?
我略作思考,对赵洛俞说道:“阿俞,你先到外面等我吧。”
赵洛俞的眼神之中有担忧的神色。
我对着赵洛俞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赵洛俞仍旧担忧,转头对江晨溪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江晨溪一言不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也淡淡地看着我。
她这是无声地对抗,是在告诉我:只要赵洛俞在这里,她一个字儿都不会说的。
“阿俞,放心吧,我现在不像从前了。”我握了握赵洛俞的手,轻声地对他说道。
赵洛俞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才转身出牢房去了。
赵洛俞走之前看了一眼江晨溪,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动歪心思,江晨溪见赵洛俞的表情,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一直到赵洛俞的脚步声消失,江晨溪的冷笑才渐渐地收了。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我又开口问了一遍。
“媛媛,风水轮流转,当初我去牢房里看你,如今竟然是你到牢房里来看我了……”她说的不悲不喜,我看不出她的情绪,也猜不出她到底要做什么。
我道:“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你也怪不得旁人,都是你咎由自取!”
“是啊……一步错,步步错……我错就错在没有早些杀了你,若是早些除掉你,我又何至于此呢?”江晨溪冷冷地说道。
“你竟然还是执迷不悟!如果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话,我不想听。”我把周瑾宝给我的包裹递了进去,“这是瑾宝表哥让我带给你的。”
江晨溪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一闪而逝,随后她接过了包裹,抱在怀里打开。
我见那包裹之中,果然是两条披帛,一条水粉色绣牡丹花样,一条淡蓝色配紫藤点缀。
江晨溪扯出那条水粉色的披帛,披在了身上,“好看吗?”她转了一圈,问道。
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江晨溪有些反常。
我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她。
江晨溪把两条披帛都披在了身上,又转了三五圈,一边转,还一边笑,“呵呵呵……”
转完之后,她有些站立不稳,扶着墙站着,“呵呵……这是二表哥答应送我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不言语。
“媛媛,你现在的一切本来都该是我的……为什么你要跟我抢?抢了赵洛俞还不算?还要抢周望轩!抢了周望轩还不够!还要抢我的郡主身份?
你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妾生的不受宠的庶女,你怎么配得到这一切呢?”
江晨溪说的理所当然,说得面无愧色,当真就像是我抢了她的一样。
“我抢?呵呵……”我冷笑,“长姐,当初赵洛俞求娶的不是你吗?是你自己看不上侧妃的位置……”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吗?”江晨溪突然提高了声音,“我是江家嫡女!长女!是京城第一美人!是将来要做皇后的!你知道吗?
父亲虽在朝为官多年,却一直都被沈阔天压着一头,被其他世家大族瞧不上!
唯有我当了皇后,江家才能成为大梁真正的名门贵族!才能让那些瞧不上江家的人跪在我江晨溪的脚下俯首称臣……
可是我喜欢赵洛俞……很喜欢很喜欢……
媛媛,你知道那种很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我苦苦地求父亲,让我嫁给他,父亲都不同意。
我也知道,即便是嫁,我也得成为赵洛俞的正妃!我怎么能跟沈湘儿那个庶出的一样当个侧妃呢?那样沈阔天就会更看不起父亲!世家大族也会更看不起父亲!
我等啊等……盼啊盼……终于,终于齐燕儿她跟赵洛俞和离了,哈,天助我,正妃的位置空了出来……”
“你们只知道你们自己,父亲的官途!你的喜欢!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质问道。
“你的感受?”江晨溪笑了起来,“你一个庶出,若不是父亲留着你为江家铺路,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价值吗?
当初你了多大的祸事?你还记得吗?
在天牢的时候,父亲让我去毒杀你!
因为你死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