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仵作听完赵洛铎说的话,倒是半开玩笑地说道:“若真是一个红点,那我给贤王殿下点一个,不知道贤王殿下敢不敢?”
这显然是一个十分不好笑,也十分不合时宜的笑话。
没有人在听了这个仵作的话之后笑出来,倒是都用一种看疯子或者是看傻子或者是毫不理解的眼神去看那仵作。
仵作见人们都是这样的反应便自己干干地笑了两声,“哈哈,玩笑罢了!”
跟在赵洛铎身后的随从便厉声道:“大胆!竟然敢对王爷开此等玩笑!”
那仵作连忙对着赵洛铎作揖道歉,“贤王殿下,小的知错了,还请贤王殿下莫要怪罪才是!”
赵洛铎依旧温和,没有半分生气,“你继续说,刚刚本王说得也是玩笑话,你也切莫往心里去才是啊!”
仵作又笑了两声。
陈御史等不及,更加急切道:“你快接着说!”
那仵作道:“从尸体的形态,僵硬程度以及伤口的程度来看,他就是今日过世的。并且死亡时间不超过四个时辰。”
听完仵作这样说,我便开始回忆四个时辰之前我在哪里,以及我在做什么?
四个时辰之前……我应该是正在大理寺地牢之中将周瑾珀带出来。
也就是说在我前脚刚刚进入地牢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猜出了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陈允南开口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当日二弟入棺的时候……不可能还有……”
陈允南突然明白了什么,止住了自己的话。
“不可能……还活着……”陈允南缓缓地说出了后面的话,他眼中的泪在眼圈之中不停地打转,“难道……难道二弟一直都没有死吗!”
陈允南的话说完,他就几乎崩溃了!
在他的想法之中,应该是这样的,陈允其如果一直都没有死的话……那么他就是在棺材中被活活闷了差不多两日!
“这不可能!”陈御史干喊了一声。
我轻轻地摇头,说道:“陈大人,陈公子,难道你们还没有明白吗?”
陈御史和陈允南同时看向了我,他们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二公子是四个时辰前才刚刚过世的,而这棺材中的尸体已经死了差不多两日,这说明了什么?”我顿了顿,又道:“这说明,之前这棺材中的尸体根本就不是陈二公子!”
我此言一出,陈御史和陈允南都仿佛如梦初醒一般。
陈御史怒声吼道:“是谁!究竟是谁!”他痛声喊了几声“我的儿啊!我的儿!”,身子一仰就向后栽倒下去,幸亏陈允南及时将陈御史给扶住了。
陈允南将陈御史扶下去休息,良久才归,他的神色愤怒而悲伤,对着赵洛铎便是要跪倒,说道:“贤王殿下!还请贤王查明真相!还我弟弟一个公道!”
赵洛铎未待陈允南跪倒,便扶住了他,说道:“陈大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放心,本王自会查明一切的!”
陈允南对着赵洛铎千恩万谢方起了身,转过来又对着我万分抱歉地道:“永平公主,先前冒昧失礼,还请公主不要怪罪!我二弟惨遭横祸,家父和我都悲痛万分……实在是……”
我道:“陈大公子,不必道歉,你们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件事当真是扑朔迷离,而我表哥周瑾珀定然不是真凶,也请陈御史和陈大公子撇开成见才是。”
陈允南连连点头。
我转身对着赵洛铎说道:“贤王殿下,如今已经可以断定这棺中尸体先前是假的,我想……我表哥的嫌疑暂时可以洗脱了吧?”
赵洛铎温和笑道:“江侧妃放心,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赵洛俞走至赵洛铎的面前,伸出了手,“二哥,既然如此,还请二哥将我的令牌还给我吧,我这也便带着媛媛回去了。”
赵洛铎的面上有轻微的错愕神色,随后笑着将令牌放入了赵洛俞的手中。
赵洛俞接过令牌,也对着赵洛铎勾起了一丝冷笑,随后转身拉起了我的手,两个人一起出了陈府。
“咱们不要看着点吗?”我道。
我对赵洛铎可不怎么放心,谁知道他在调查的过程之中会不会做什么猫腻!
“看着他,他还怎么动手了?”赵洛俞扶着我上了马车。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有微微的风吹过,吹起了陈府门口挂着的白纸灯笼,更显悲凉,凄清。
陈允其死得冤枉,我心中也不免生出感慨来。
这件事,我一直都在想最终的受益者是谁。
一般情况之下,谁的受益最大,谁就很有可能是这件事情幕后的推动者。当然了,我现在最怀疑的便是赵洛铎了。
陈家世代清流,如今陈御史朝堂之上也是闭口不言,甚至我大胆地猜测,陈御史可能已经不想再掺和朝堂之事了。他或许只是想保着陈家的富贵,当一个半睁眼半闭眼的糊涂官儿了。
这样的陈家,儿子若是被大周的人杀死,会如何呢?
周瑾珀,我的表哥,大周景王爷周均的孙子,虽然周瑾珀没有什么官职,但是他的身份是不同寻常的。
若周瑾珀被判定了杀害陈允其,依着陈御史的性子,定然是要杀了周瑾珀为陈允其报仇的,而且看大梁皇帝的意思,也是会处死周瑾珀。
这样一来的话……外祖父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难道会挑起大梁和大周之间的战争吗?
我觉得倒是也不至于。
虽然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