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矗立在原地,知道现在即便是用医疗药包也无法换回即将死掉的布列塔尼库斯了,而且就算可以,在不知道如何打开诅咒之锁的前提下,他也不可能擅自决定的去胡乱作为,目前而言,他只是这一历史时刻的见证者。
“皇弟,汝不可死,不可!”尼禄伸手掐着布列塔尼库斯的人中,焦吼连连,其实在他的手心一搭到布列塔尼库斯的后背时,就已经知道为时已晚了,但人都是这样的执着,也这样的自欺欺人,即便是到了最后一刻,也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布列塔尼库斯没有从椅子上滑落下去,因为尼禄的动作足够迅速,几乎是一瞬间就已经弹了出去,然而还是太晚了,布列塔尼库斯终究是在尼禄的呼喝连连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然而鼻子和嘴巴不断外溢的鲜血却无法止住,那血的颜色已经黑了,完全看不到一点鲜红,顺着嘴角流淌而下。
“皇…兄,皇弟…不能…不能陪你去竞技场…去看…看…皇兄的英姿了…”断断续续的话,已经微弱到了极点,布列塔尼库斯到得此刻已经明白了自己死期将至,然而,他知道让自己死掉的,绝对不会是这个一直宠溺自己的皇兄,此刻,他抱着自己的头,已经泪眼朦胧了。
“胡说,余说可以就一定可以!”尼禄执幼的打断了布列塔尼库斯的话语,悲伤而坚定的说道。
“皇…兄,你不…可以哭,你是…是…皇帝,…罗马…的皇帝,皇弟…皇弟…有个…愿望…”布列塔尼库斯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语。眼神已经有些模糊了,若不是尼禄刚刚强行救治,他甚至连这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最后的时刻,劝说着尼禄。是啊,皇帝是不可以流泪的,那样只会让臣民感受到皇帝的羸弱,皇帝应该是无上之姿,应该是千古传说,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皇兄答应汝。皇兄不哭,你说,你说。”尼禄强忍着即将流淌而下的眼泪,将头仰了仰,用这样的姿势控制随时可能决堤的双眼。看着他有些发抖的身体,林秀相信,他用了自己全部的心力来控制此时的泪水,这场景,何其可悲,一个不能哭的皇帝,何其可伶,连人类最基本的本能都要受到抑制。
“皇…兄…记得么,一个…没有…没有奴隶的国度,一个…一个…和平的国度。所有臣民都活在快乐中,皇兄…会…为他们放声歌唱…听…最美妙的音乐,享受最…快乐的时光,…不会再有…再有…角斗场的厮杀…不会…不会在…有战争…不会再有…流离失所的…孩子…要做…要做…皇兄…要做千古一帝…要做…要做所有臣民…爱戴…爱戴…的…”布列塔尼库斯的话语终究是没有说完,只断断续续的说到了这里,就已经嘎然而至了,气绝身亡,无论尼禄掐了他多少遍的人中,都不会再醒来,然而尼禄却是在一遍遍的重复着刚刚布列塔尼库斯的话语。
早已经有人在这个时候感到了现场。然而尼禄却在此刻响起了冷冰冰的话语,那话语中没有任何的情感,就跟…失去了蒂法的林秀一模一样。
“卿,让他们滚出去,不要打扰余和臣弟最后的饮宴。”尼禄的身体没有反转,依旧是扶着布列塔尼库斯的身体,那样子就像是在喂他吃药一样,然而,林秀听到了这样的话语,自然不会继续矗立一旁,冲进来的有禁卫军的人员,还有一些臣子,然而尼禄已经下了命令,林秀的身影第一时间挡在了他们的身前,手中红色的剑鞘呛啷的刺耳,一如银色的一道光芒,半出鞘的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王有命,越者死!”林秀的身影依旧背对着身后的人,这个看似娇弱的身体即便是传上了骑士的铠甲,看起来也有点不伦不类,没有什么英明神武或者器宇轩昂的观感,更像是一个人装大半蒜一般的套弄上的,有句俗话,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形容现在的林秀最为贴切不过了。
然而,冲进房间的人,没有人敢再向前踏进一步,换做平时,他们不会在乎一个奴隶,这种人根本就不算是人,可是现在不同了,自从这个奴隶在角斗场上一鸣惊人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了十个角斗士,被尼禄破格提拔到自己的身边成为王之骑士后,没有人再敢以奴隶的身份去看待他,所有的话语都会被憋在肚子里,因为那把剑乃是王剑,想杀他们,太过容易,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甚至有人奴隶的想要看清尼禄此刻的行为,更有人是阿格里庇娜派来查看情况的,但是他们此刻都不清楚那一幕究竟是什么情况,终究心有不甘的退出了这个皇帝的餐厅,这里,皇权代表一切,甚至于在罗马,尼禄就是无上的象徵。
“看到没有,皇帝陛下在喂布列塔尼库斯皇子吃饭?我没看错吧,可是刚刚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惨叫?”一个卫兵走出了皇帝的餐厅,带着狐疑的态度向旁边的同伴询问。
“傻了吧,皇帝怎么可能去喂别人吃饭?说出去就够处死你的。”身边的同伴赶紧出声警惕,在皇家当值并非想象的那般轻松快意,相反会如履薄冰,这里有很多的行为都会被禁止,认为是有损于皇家威仪的耻辱。
“我听到了,刚刚那声是布列塔尼库斯皇子发出的惨叫,而且…而且我看到布列塔尼库斯皇子的手上沾着血迹。”一个卫兵也凑了过来,跟两人发表着自己刚刚看到的情况,天哪,那可是兄弟之情啊,这个刚刚上位不到一年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