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无事。
再次日亦无事。
只是从门口经过的文人多了,又不敢大声喧哗,只好在经过之事愤恨地看两眼。
卫央不在乎。
他只在乎得到的情报。
白珺茹不断将王府秘密送来的情报递到他手里,其中就有王府对此事的看法。
赵允伏是不想管的,但文人们纷纷在门前闹起事来,他也不好置之不理。
因此此事还在处理当中,赵允伏以案件正在调查为由搪塞了两天。
然而,到这天傍晚,官府里的人也开始行动了。
“教谕纵有错,也不该就这么杀了,请王爷快马上具表,下官们也有奏报呈上。”这是哈密文官体系官僚们的原话。
白珺茹就很担心了。
她不怕王府承担不住这么一点压力,只担心这些文臣官吏闹起事来风助火势。
卫央依旧不为所动。
文人,自古以来连造反都办不成,还希望他们的腰杆子有多挺直?
当然了,他们能反抗就说明还有点眼光。
练完功,卫央见时候不早,遂出门只见灯火点点,风刺骨。
菜市口蜡像尽数还在,只不过,比昨日多了一些敢就近探望的人。
卫央出现在街头,就近的人纷纷四散,只见他站在路口,夜光中虽形单影只,但那刀却映着残暴的模样。
他仿佛在把每一个敢来望着蜡像发一声叹息的人都记住似的,不由令人害怕。
卫央觉着很奇怪。
我可是你们文人的仇敌啊。
怎地没有人仗剑来厮杀?
“看来,这些官僚们虽开始反击,但胆量还是小了些。”卫央心想道,“他们如此胆小,怎么能压着满城穷人揭竿而起,马蹄踏过这些人的骸骨?这么下去是不行的。”
绕着蜡像转一圈儿,卫央只好先回到家,进门时,马夫也回来了,走过来捏了下他的肩膀,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卫央懂意思。
王府的人是站在他这边的。
“无妨,注意好安全。”卫央叮嘱道。
马夫一笑摇着头回去了。
次日,还是没有客人来吃饭。
但门外逡巡的人多了起来,有的是家丁打扮,有的是江湖人物,倒有一些很目光复杂,隔着院墙瞧着安静的院子,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叹息的纷纷此起彼伏。
大约所有人都以为这文官的力量实在太大了吧。
“案子审理的怎么样?”卫央问白珺茹。
白珺茹先点头然后摇头,愤恨道:“那些尸骨摆在面前,还有有司干办抵赖不认,如今已有七八个仵作认定那是数十年前的尸体;那些被拐进青楼的女子已被衙役们看住了,有司干办过去说,要她们安静;昨夜有司聚集起来商定了办法,但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这有什么好愤恨的?
我们要砍了他们的狗头,他们能不仗着手里的权势镇压?!
“早在预料中,且不必管它。今日起,这些人身边安插的人手不要动,待战事起来,正是消灭他们的时候,你的人,不要伪装成那些人的人,不要做任何事情,记住,要想让这些人起来反抗,第一要教育,第二要带头,后者我做到了,前者么,那不是威逼利诱就可以的。”卫央吩咐道,“那些畜生的罪证,也不要添油加醋,证据一定要经得起考验,此外,你帮我查一下这些闹的最凶的人的根脚。不搞清楚他们是怎么起来的,民众又怎知他们是多么坏的呢?!”
白珺茹不解,但依计而行。
卫央看看门外,算了下日期,遂去厨房做了些吃的,又忙活了半天,一家子沉沉闷闷吃过了饭,小虎与顺子气势低沉,但有一股不平之气,两人去了屋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呢。
冯娘子一句话也不多说,吃过饭又回去屋里忙活。
黄昏时,有人过来了。
胡瑾带着两个锦衣卫百户,将覃大婶等几家之人全部送了过来。
卫央嘴角一勾,看来还没出他的预料呢。
“哎。”胡瑾没进门,站在门口看了片刻,长叹一口气,按着刀柄吩咐,“即日起,尔等就在这里扎营,一刻不停保护卫大人的安全,不准有书生前来闹事,记住了?”
两个百户低沉道:“请大人放心。”
卫央又是一笑,瞥见对面饭铺里的几个人大模大样站在门口眺望,回头低声道:“留着。”
屋内施令威答道:“他们是鞑子。”
这两天,他夤夜满城探索,没少发现四下里活动的人物,文官很猖狂,鞑子也没停着,斥候密探们已经活动起来了。
还有人在寻找那九个高手,甚至有人已经怀疑王府抓住了那些人。
锦衣卫们迅速占据了前院,又分人在后院把守住院墙,倒也不怕冷。
又过了两日,卫央正在屋里练功,只听街上马蹄声作,有人呵斥道:“让开,王爷叫卫大人前去说话。”
而后大门敞开,一身鲜亮飞鱼服的马试千户提刀走进门来,他看到卫央之后,快步进门一看,只见地上生一个小火炉子,旁边放着一堆铁皮,还有一堆泥,不知在干什么。
又见桌子上摆着一碗面条,正是如今也有不少饭铺学会的血面。
而他送的那把刀,则正摆在桌案上。
“你倒是悠闲。”马试千户轻笑道。
卫央道:“急什么。”
一时两人竟无话可说。
马试千户索性道:“那就过去罢,王爷等你多时了。”
“好。”卫央跳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