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撩开了她的长衫,探向她大腿根处,她吓得一个哆嗦,拼命的往后缩。
那人欺身上前,将她逼到绝路,嘴里放肆的笑着,眼看那手就要摸过来,笑声戛然而止。
靖宝一个激灵,吓得从床上坐起来。
“爷?”
元吉听到声响走进来,探了探靖宝的额头,一脑门子冷汗,“爷做噩梦了?”
靖宝一把抓住元吉的手,惊疑不定道:“我这是在哪里?阿蛮呢?”
“爷在自个房里,阿蛮姐在耳房睡着。”
我在自个房里?
靖宝左右看看,又掀开薄被看了看身下,充满恐惧的心才慢慢缓和下来,“我们昨儿是怎么回来的?”
“爷是表少爷背回来的,阿蛮是雪青背回来的,表少爷说爷和阿蛮姐都中了暑气,晕在半路。”
“陆怀奇?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走了吗?”
“表少爷说付了银子,却没拿到那三个丫鬟的卖身契,这才又折了回来。”
靖宝抚着额头:“我在哪里中的暑气?”
元吉:“表少爷没说。”
“阿砚呢?”
话音刚落,阿砚掀了珠帘走进来,脸色发沉,“爷,府里出事了?”
“什么事?”
“二太太跟儿前的老佣人周妈妈死了。”
“死了?”
靖宝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死的?”
“跳井死的,尸体捞起来的时候,都泡肿了。”
靖宝听得嘴里酸水直泛,“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跳井?”
“说是和外头的贼人里外勾结,偷主子的东西拿到外头去卖。”
靖宝懵懵的,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撇开梦里的混沌不说,有件事儿她记得很清楚,就是她和阿蛮在去孝慈院的路上,遇到了黑衣人。
“爷,昨儿府里还死了一个贼人。”
“怎么死的?”
“被表少爷的侍卫杀死的,表少爷回来拿三个丫鬟的卖身契,正好看到这人穿着一身黑衣鬼鬼祟祟,见到表少爷,那贼人拔刀就杀过来,好在表少爷身边有侍卫,否则,可就麻烦了。”
阿砚顿了顿,说道:“二老爷从那人身上搜出一张宝丰银庄的银票。宝丰银庄是北边的银庄,二老爷连夜派人去银庄问了问,才知道周家在里面存了整整二千两银子。”
“这才坐实了周妈妈和那贼人里应外合?”靖宝将信将疑。
“没错。周妈妈也因为事情暴露,跳井自杀。”
靖宝一掀被子,刚要下床,后颈处传来一阵酸痛。
她用力地揉了几下,道:“阿砚,昨儿表少爷把我背回来,可有说什么?”
阿砚想了想,道:“什么也不说,只说让我们好生照料着,小的多问几句,他便不耐烦的走了!”
靖宝当机立断道:“元吉,把阿蛮叫醒,让她起来替我更衣;阿砚,备车,我立刻要去趟侯府。”
“爷?”
阿砚扶住她,“这会去侯府做什么?”
靖宝挥开他的手:“找陆怀奇!”
……
正堂里。
靖二老爷怒斥道:“一个狗奴才,不光私藏两千多两的银子,还里应外合算计主子,谁惯得她?”
赵氏涨红了脸,半天不敢说话。
这周氏是她的陪嫁妈妈,更是她的心腹,这些年仗着她的势,在府里搜刮银钱,这事她心知肚明。
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周妈妈办事牢靠,对她忠心不二,就行了。
“老太太刚来,府里就出这种事情,我是给你留了脸面,否则依我从前的脾性,这家,你也不必再当。”
靖二老爷想想就后怕,这老妖婆胆子再大点,是不是就要伙同外头的人,连他都杀了?
赵氏泪光涟涟:“老爷给我脸面,我如何不知,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
“你立刻给我把上上下下的嘴给塞严实了,这事万万不能传到临安府,否则就算老三老四的事情成了,这靖府家业也落不到咱们二房。”
赵氏花容失色,心里惊成一片,老三老四要成什么事?
靖二老爷见她这副样子,暗恨自己说漏了嘴,但也不想解释什么,反正他们是夫妻,一条绳上的蚂蚱,甩甩袖子就走。
赵氏等他离开,一屁股跌坐在炕沿上,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怪不得老太太一开始不答应进京,后来又突然同意了,原来是为了……
她深吸一口气,叫来下人净面洗漱,不过片刻时间,一个精明的,厉害的当家太太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来人!”
“太太?”
“叫上十来个打粗婆子和府中侍卫,跟着我一道把周家的院子给抄了。”
“是!”
……
马车直奔侯府,却被告知陆怀奇不在府里,而是去了楼外楼。
靖宝立刻让阿砚调头去楼外楼。
掌柜见七爷来,笑眯眯的迎上来,“表少爷说七爷会来,老奴还不信,没想到七爷果真来了,快请吧!”
靖宝先一怔,他竟然算到我会来?
陆怀奇何止算到,他还点了一桌靖宝喜欢吃的菜,见人进来,他目光先看了眼阿蛮。
这丫头昨天被那一记敲狠了,到现在还惨白着一张脸,神情有些懵懵的。
“你们!”陆怀奇下令。
靖宝很少见他有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时候,心中微惊,嘴里却不慌不乱道:“你们都出去吧!”
门掩上,屋里安静下来。
靖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