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二老爷皮笑肉不笑道:“你小小年纪,懂什么生意?你要信得过二叔,就把生意也交出来,二叔这人做事最公平,该你们大房的,半两银子都不会少。”
靖宝心里数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还半两银子都不会少?
分明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真当她是傻子吗?
臭不要脸!
靖宝勾着嘴角,眼里全是冷意。
“阿蛮?”
“奴婢在。”声音从祠堂外面传进来。
“把铺子所有的帐本都拿进来。”
“是!”
片刻后,帐本一本本摊在四方桌上。
靖宝指着帐本,微微一笑道:
“这些是靖家生意的一部分,四十九间铺子,遍布整个江南。我刚满十三岁时,父亲就把这些铺子给我打理,两年了,这些铺子没有一家是亏钱的。二叔,敢问你们二房的私产,连年来亏空了多少?”
靖二老爷禁不住浑身汗毛直竖。
两年前这小子就接手靖家的产业,大哥看着烂泥扶不上墙,其实心里是早有算计的。
靖宝道:“据我所知,二房亏空不少,二婶成天见的喊没银子,二叔连自己的私产都打理不好,还能打理靖家这么大的产业?”
“你……”
“人有自信不错,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靖家的生意,可不光是大房的,也是你们二房,三房,四房的。”
靖宝话峰一转:“敢问三叔,四叔,你们是愿意把生意交给二叔糟蹋,还是让侄儿我帮你们赚钱?”
人生在世,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亲兄弟都要反目成仇。
这就是人性!
果不其然,靖四老爷眼珠子转了几转后,道:“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不仅书读得好,生意也做得好。”
靖宝淡淡:“四叔过奖了!”
靖二爷一看四弟态度转变,气得脸色铁青。
蠢货啊!
他也不想想靖七小小年纪就已经这样厉害,这次不把他扳倒,以后还有什么机会!
靖宝上前一步,冲老太爷一作揖,道:“老太爷,我靖七虽然年少,但人都有慢慢长大的一天,我自信可以担得起这份家业,请老太爷明鉴。”
老太爷捋着胡须,看着面前眼神明朗的年轻人,心里炸开了锅。
要是点头,怀里的两万两银子就打了水漂;
要是不点头,良心又过不去。
更何况,规矩摆在那儿呢!
难啊!
“你们几个老家伙怎么说?”他决定先听听别人的意见。
“小小年纪能进国子监,靖七是有出息的。”
“咱们靖家百年旺族,还没有人能进国子监读书的呢!”
“按靖府的规矩,也该是他。”
“大老爷生了个好儿子啊!”
靖宝看着二叔越来越阴沉的脸,嘴角慢慢勾起。
说一千,道一万,人还得拿出自己的真本事,而不是只靠着一张嘴。
嘴能吹得天花乱坠,但野心配不上实力,说话还不如放个屁。
靖宝决定在这些老家伙犹豫的时候,再加一记重锤。
“我舅舅宣平侯是因为帮太子说话而获了罪,这怪不得别人,只怪他性子急,心里藏不住事,但毕竟是侯府门第,人脉还是有的。他本来是要赶来奔丧的,却因为和石尚书起了冲突,两人同时被皇帝禁了足。”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祠堂里所有人听的心下生凉,目瞪口呆。
靖七这话点出了几个事实:
一,在老皇帝的心中,宣平侯和石尚书的份量是一样的。
二,太子早晚当政,宣平侯早晚复起;
三,你们欺负我之前,先想想后果,真惹毛了我,我可是要秋后算帐的。
这时,连老太爷看向靖宝的眼神都渐渐起了变化,甚至有那么一会时间,他觉得怀里那几张银票烫得灼人,恨不得立刻扔了才好。
靖宝见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忌惮的表情,长长松出口气。
钱可以挣,但权势这个东西却是挣不来的。
人在权势面前,都要低头。
这一局,她完胜。
老太爷在心里垂死挣扎了一番后,冲着靖二老爷缓缓开口道:
“你们做长辈对小辈的一番心意,我们几个老骨头都看在眼里,只是靖家没有这个规矩,所以靖家的家主还是由……”
“等一下!”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外头横出来,老太爷勃然大怒,“那个妇人敢在祠堂外堂大声喧哗,还懂不懂规矩?”
靖二老脸黑如锅底,“回老太爷,正是贱内。”
老太爷正要呵斥几句,却听赵氏又高喊道:“老太爷,诸位长辈,我有要事回禀,是关于七爷身世的。”
话音刚落,陆氏勃然变色,怒道:“弟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氏懒得和陆氏废话,双腿一曲,在祠堂门口跪了下来。
“老太爷,这一位是我陪嫁周妈妈的男人,周妈妈前些日子跳井自尽,但她死之前,和他男人说了几句话。”
祠堂门吱呀一声打开,老太爷背着手走出来。
“说了什么?”
“她说,大太太为了靖家的家业,弄出了一个儿子。”
“什么叫弄出一个儿子?”
老太爷乍一听没弄明白,话刚出口,脸色就沉了下来,不假思索道:“老二家的,饭可乱吃,话不能乱说。”
“老太爷,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