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欢!”
顾长平转过身看着他,心平气和道:“这回不瞒你!”
“我倒宁愿你瞒我!”
高朝也侧眸,一脸哀伤道:“你非得在这个时候,往我心上戳刀吗?合适吗?”
顾长平看着他:“你没那么脆弱。”
高朝:“你倒是看得起我!”
顾长平:“我一向看得起你!”
高朝咬牙,“那……为什么对我的事,不置身事外?为什么我一喊,你就来!”
“说过了,当你是弟弟!”
顾长平轻描淡写,“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长大,叫我一声哥,不辱没你!”
“你喊我一声弟,我便要认吗?”
“叫不叫在我,认不认在你。”
“可她现在是个男人,也许一辈子都只能做个男人!”
顾长平勾着唇:“你管太多,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我和她的事,而是你长公主府的事。”
“我……”
“你母亲从宫里回来了吗?”
高朝眼神一黯,“……还没有!”
顾长平疾步下台阶,扭头,冷眼看着他:“她是生你养你的人,宫里那是什么地方?你不急吗?”
这话,再平整不过,却在高朝心里掀起巨浪。
亭外刷刷落着雨,从他这里看,能见到雨滴斜砸在青石砖上的一个印子,密密麻麻。
他急!
比任何时候都要急!
……
深夜。
王皇后掀起帐帘,披衣道:“御史台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贴身婢女将帐帘挂好,扶她坐起,细声道:“回娘娘,靖府和钱府的人把证据拿出,一品堂的许成龙被押过来,郭统领当着所有博士和监生的面,审问了他。”
“交待了?”
“交待了!”婢女叹了口气道:“郭统领立刻勒令刑部放人。”
“刑部放了?”
“不放不行。”
“那些人散了?”
“回娘娘,还没有!”
“他们还想要做什么?”
婢女将温茶递过去,“说是要请刑部给天下所有的儒生一个交待。”
“给他们便是!”
王皇后推开茶盅,冷笑道:“不过是找个替死鬼,现成就有人选!”
婢女眼珠子一转,“张长寿?”
“这人原是曹贼的人,曹贼已死,还留着他做什么?”王皇后平静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是顾长平这个人!”
“顾长平?”
婢女惊道:“娘娘怎么会担心他,他现在可什么都不是!”
“若什么都不是,这场风波从何而起?天底下有几人能鼓动国子监的先生和学生?宣平侯没这个本事;钱侍郎也没有,只有他!”
“娘娘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指挥筹谋?”
“他筹谋救他的两个学生还在其次!”
王皇后一把抓住婢女的手,“就怕他是冲着本宫来的!”
后头那位苏娘娘还等着复起呢!
“那娘娘要不要让国公爷……”
“不行!”
王皇后斩钉截铁的打断,“皇上即位后的第一次春闱,重中之重,若再出事,他心里绝对不会痛快,传讯出去,让他们把屁股上的屎擦干净,有些人该弃弃!”
“是!”
“慢着!”
“长公主这会可曾出宫了?”
“回娘娘,长公主不曾出宫,还住在先太后寝殿里。”
“哼!”
王皇后抬手揉了揉眉心,“这老妖婆是想用先太后的功劳,提醒皇上:你的皇位,你老子的皇位,都是先太后和她筹谋来的!”
婢女轻声道:“那皇上会不会心软!”
“皇上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
王皇后沉默片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用这一次来扳倒公主府,那是做梦,缓缓图之吧!”
……
“皇姑奶奶!”
长公主回首,见李从厚一身明黄龙袍,背手立在她身后,忙撑着蒲团站起来,“臣,参见皇上!”
李从厚默视她良久,举手示意,殿中婢女都无声退下。
“皇姑奶奶是不是也觉得朕是个昏君,不配坐在那张龙椅之上?”
长公主叹了口气,“皇上,你可知当年先帝为什么要动顾家?”
“臣强君弱,受制于人。”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长公主说:“先帝继位以来,备受牵制,一举一动,犹如顾家与顾太后傀儡,我与母后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窝囊。”
李从厚深吸一口气。
“如今顾家已倒,太后已死,先帝给了你一个能独断朝纲的大秦,不曾料到,顾家倒了,还有另一个王家。”
“皇姑奶奶!”
李从厚情绪有些激动,“顾家是手握兵权,王家有什么?不过是些虚职罢了!皇后与我结发夫妻,又为我生下太子,她不会害我,王家不会害我!”
长公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脸色一分一分变白,变青,然后又慢慢白回来,薄如一张纸。
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帝临了临了,还想着要把他换下。
竟天真至此!
心软至此!
无知至此!
她喘息几声,道:“臣与驸马错了,请皇上责罚。”
李从厚掷地有声道:“既然先帝留给朕一个人独断的朝纲,朕不希望朕的一举一动,有人在边上指指点点,朕有分寸,会做一个明君。
先帝陵前孤寂,皇姑奶奶是先帝唯一的手足,就请您去皇陵陪他些时日吧!”
“高朝,朕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