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王渊也升官了,刑部郎中,这小子沾了皇后娘娘的光,以后王家又要开始风光。”
钱三一话峰一转,故意道:“美人,你不会是被这小子拦在半路打了吧?”
高朝眼睛一瞪:“胡说八道。”
“那是谁?”
“没有谁!”
高朝嫌弃的摆摆手:“你滚吧!”
钱三一:“……”
钱三一:“姓高的,一听说你病了,我连气都没喘一口,就颠颠的跑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还是不是兄弟?”
正因为是兄弟!
高朝忽然悲从中来,定定的看了钱三一半晌,“回吧,我累了。”
钱三一一怔。
“这世上不是事事都可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高朝垂下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一个字都不能往外倒。
靖七那孙子为了顾长平能狠狠心把他拖下水,他不能,钱三一是他兄弟。
他们家就他一根独苗,万一出点事,那就是断子绝孙。
钱三一的目光在高朝脸上飘过来,又飘回去;再飘过来,再飘回去。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子心里有事,而且是大事。
“那你早点睡,我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还有些不放心,他回头又道:
“那啥,真有人让你委屈了,你就和青山、靖七说,他们现在一个大将军,一个在秘书台,本事大着呢!这四九城,咱哥几个怕谁啊!”
秘书台?
高朝眼波一动。
那小王八蛋为什么会进秘书台?
他记得自己得知这个消息后,惊出一身冷汗,巴巴的跑去苦劝,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当时好像昊王还在京中,正与皇上斗智斗勇着,她说顾长平是真正在昊王背后出谋划策的人,那么……
小王八蛋进秘书台应该是为了帮顾长平。
只有入了秘书台,才能第一时间掌握朝中的动向,而且她跟的是苏太傅,朝中凡有大事,皇帝总会把苏太傅请去商议。
这王八蛋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想到这里,高朝有种要把靖七剁碎了喂猪的冲动;更有一种她怎么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豁出去的感叹。
我能为顾长平做到这样吗?
高朝在心里问自己:我能吗?
……
夜色已深,靖宝呆坐在书案前,等着顾长平或者高朝来找她。
她从小被作男儿教养。
除了脸长得秀气外,举手投足间都是男人作派,她以为只要自己处处小心,可以演一辈子的男人。
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具身体还没有发育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就是男人。
甚至比男人还要出色,能干。
但自从入京,身子开始发育后,这份自信就立不住了。
“原来,我早就露馅了啊!”
靖宝走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这世上还有多少人早已经看穿了她的真面目?又有多少人曾明里暗里的帮助过她?
“爷,姜汤好了。”阿蛮推门而入。
“端进来吧!”
靖宝转身坐回书案前,道:“给你哥也盛一碗。”
阿蛮把碗放下:“爷,我哥有点事出去了。”
“什么事?”
“没说。”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靖宝心中起疑。
……
阿砚此刻,已经站在沈府的书房里,心中忐忑的看着面前背脊笔直的男人。
男人转过身,黑沉的目光看着他,“坐!”
哪敢坐!
他忙恭敬道:“先生深夜找我,一定有事,有话不妨直说,七爷身边离不了人。”
“那我就直说了!”
顾长平上前两步,“临安府囤粮的事情是你亲自去做的吧?”
阿砚先是一惊,随即便豁然开朗。
先生知道囤粮的事情,一定是高公子和他见过面了,而且两人应该还打了一架,否则他不会嘴角有伤。
“是,我是亲自去的。”
顾长平:“那几个粮仓在什么地方,你都知道?”
阿砚:“知道!”
顾长平指了指书案上的纸笔,“写下来。”
阿砚有些懵:“先生,你这是……”
“阿砚!”
顾长平再跟前一步,与阿砚仅有寸余,眼神极深极远,像是包含着某种痛苦。
“你家七爷脑子一热,你不能跟着热,做事之前先想想前因后果,这么多粮食摆在粮仓里,你就没想过招来什么祸患吗?”
“我……”
阿砚只觉心中委屈,“能不想过吗?可七爷也要愿意听呢,我们做下人的,主子的话就是圣旨。”
“她把你当下人了吗?”顾长平突然反问。
阿砚心中嘶嘶抽气,垂着头一言不发。
顾长平伸手拍拍他的肩,“我会让人把粮仓里一部份粮运出临安府,到时候锦衣卫就算查出些什么,也不会想到其他,三姑娘的说辞是可信的。”
阿砚猛的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事要快,必须速战速绝。”
顾长平:“你除了要写下具体地址外,还要想办法让那头的人相信,乖乖配合着把粮运出去,七爷那头你不必说,我来说。”
阿砚默默地看了顾长平一眼,忽的转过身,飞快的在纸上落笔。
他算是听明白了。
先生要把七爷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护她平安。
三笔两笔写完,他从怀里掏了一方印章,“这是我的印章,见印如见人,他们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