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京城。
猓靖宝一身官服,笔直的站着。
今日是她第一天来御书房当差,站了许久她才发现,这个差事不容易,除了考验体力外,还考验耳力。
御书房的大门紧闭,声音断断续续透过门缝传出来,她听到皇帝与兵部尚书王子澄在为北府的事情排兵布将。
此刻,她才明白大秦朝并非只有徐家人能与昊王一战,还有一个锦乡伯--岳锋。
岳锋和徐青山的父亲徐议曾是拜把兄弟,他年长徐议几岁,两人年轻时还曾一道读过书,练过武,身手不分上下。
这人和徐议最大的不同是家国天下四个字,徐议把天下放在首位,而他则把家放在首位,说白了就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兵部挂了个闲名,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锦乡伯府在京中也同他这个人一样,不温不火,
但论文韬武略,这人仅在徐议之下。
“皇上,不妨一试。”
“……”
长久的沉寂后,朱门打开,王中拿着拂尘走出来,朝外头尖喊一嗓子:
“宣锦乡侯进宫进见。”
“是--”
王中转身睨了靖宝一眼,又回到御书房。
御书房里,君臣聊起了闲话,靖宝听着都是些没用的,不由一阵沮丧。
一早上,她全神贯注的站在这里,一动不敢动,却还是没打听到北府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内阁大臣们甚至没有人问起。
由此看来,这事属于最高机密,知晓的人寥寥无几。
但有件事情是一定的,那便是与北府开战。
刚刚皇帝还对王子澄说了,在武将中一层一层选拔骁勇善战的能人,他甚至提到了昊王妃的亲哥哥--安宁侯周明初。
周家也曾是武将世家。
“有些事情,我也得事先安排起来。”靖宝在心里对自己说。
午时时分,锦乡伯匆匆而来,皇帝什么话没说,只让御膳房备午饭。
君留臣吃饭,那是天大的恩惠,锦乡伯岳峰却心中大为不安,甚至有些惶恐。
这时,也到了靖宝吃饭的时候,她只得先回秘书台。
回到秘书台,文书们都围拥过来,靖宝不等他们问,就拿起笔在纸上写:锦乡伯三字。
众位文书都是人精儿,很快就猜到了这个人名背后的深意,纷纷若有思所的散去。
靖宝回到自个院中,主动把这事与陆晨晓说,又问道:“太傅大人的病如何了?”
陆晨晓见他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顿时心里舒坦许多,“太医瞧过了,说是怒急攻心,将养着就行。”
这时,有宫人送饭来,两人在小几上默默用完,陆晨晓捧着茶盅道:“若有机会,你想办法让太傅大人回朝,这对咱们有利。”
不是对咱们有利,是对他陆晨晓有利。
本来太傅大人在,他还有用武之地,太傅大人不入朝,他可就闲赋下来。
“陆大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你放心!”
陆晨晓深目看她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走出去。
靖宝见他如此,莫名怀念起在那四个人来。
那时候的同窗情谊可真纯洁啊,不带任何目的,不像现在入了官场,话讲几分,路走几分,都要算得小心翼翼。
……
午后的当值,并非是靖宝,她挨到下衙,匆匆出宫。
宫门口,小九依旧等在马车旁。
靖宝冲他微微摇头,小九会意,立刻翻身上马,给自家爷报讯去。
回到府中,靖宝直奔三姐院中。
小一宁见舅舅来,兴匆匆的扑过去,哪知靖宝没有像往常那般将她抱起来,亲亲揉揉,而是吩咐下人道:“把姐儿带下去。”
“是,七爷!”
靖若袖打量阿宝神色,忙放下手中的针钱活,问道:“出了什么事?”
靖宝在炕沿上坐下来,“三姐,带着一宁回金陵府二姐那边住些日子。”
“为什么?”
“再有三月,怕要和北府打仗,京中不太平,金陵府那头更安全些。”
靖宝目光掠过三姐突然泛白的脸色,放柔声音道:“要不想去金陵府也行,就回母亲那边,再不济我派人送你去大理府,听说那里山清水秀,是个极好的地方。”
“我……”
靖若袖垂眼,沉默许久道:“我回临安府,陪着母亲吧,她一个人在那边撑着也难,我们娘俩还能给她解解闷。”
“三姐,临安府人多嘴杂,你……”
“嘴长在别人身上,谁爱说,谁说去,耳朵长在我身上,我不爱听,他们能拿我如何!”
靖宝先是惊愕,嘴角慢慢勾起,眼睛弯成一轮弯月,“三姐,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若再一样,我便辜负了那么多疼我的人。”
靖若袖抹了把眼泪,“你天天在外头忙着,怕不知道家里的事,大姐她天天往咱们府里跑,就算刮风下雨不过来,也会派人过来问候一声。你二姐半个月一封信,到现在都没断过,都盼着我好呢!”
靖宝羞愧的苦笑:“你怎么都不与我说。”
靖若袖双目沉静,“说这些做什么,左右都是些家常里短的琐事,你是一家之主,是做大事的人。”
“一家之主也想听听家里的事,尤其是三个姐姐的事。”
靖若袖笑笑,问道:“我们何时动身?”
靖宝:“收拾好了就动身,我派史明史亮两兄弟送你们回去,这两人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