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几个师弟散了,轩何志还在尝试说服老二,说:“老二,这些年里,你们过得怎么样?”
“你不会自己看吗?”老二说。
轩何志不说话了。
“跟大师兄走吧。”轩何志说,“师兄现在在驱委办公室当副主任,给你们安排工作去。”
“哟呵。”老二说,“姓轩的,你还当官了啊。”
迟小多:“……”
轩何志没有生气,反而笑笑,说:“是,我在北京那会儿,就常想着你们,要是大家还在一起,该有多好。”
“拉倒吧你。”老二看也不看轩何志,说,“老头子送你去镇上念书,让你出去见世面,最后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了个干净,有这么报答家里人的吗?”
迟小多:“……”
“你们也可以念书啊。”轩何志说,“为什么不去?我说了多少次,人要靠自己,要成长为被别人倚靠的男人啊!”
迟小多:“………………”
“老子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老二怒道,“行了吗?姓轩的,你什么都不缺,什么便宜都是你占了!你看看师弟们住的什么地方?吃的什么?!如今你还当官了!”
轩何志不说话了,老二不屑地“呸”了声,起身走了。
迟小多明明很替轩何志生气,但一见这群丐帮弟子,却又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轩何志表情黯然,注视着老二离开的背影。
迟小多觉得轩何志应该很难过,然而正要安慰他时,房间的柴门下,却探进来一个脑袋,“啾啾”地叫了几声。
轩何志大喜道:“你来了!”
小貔貅使劲地从柴门缝隙里挤进来,脑袋卡在门上,迟小多忙揪着它的角帮它拔,心想啊啊啊好可爱啊!就是它吗?
小貔貅警惕地看了迟小多一眼,不认识他,脑袋要缩回去,迟小多忙道:“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来来!”
小貔貅被迟小多拔了进来,一身脏兮兮的,脖子上还被套了个狗项圈,挂着个狗牌,进来就朝轩何志身上扒,轩何志一手抱着它起来,小貔貅给了轩何志一巴掌。
轩何志“哎”地一声大叫,迟小多马上“嘘”了一声。
“这是什么?”迟小多拎了下小貔貅身上的狗牌,发现那是一个禁锢用的法宝。
小貔貅咬着轩何志的裤腿一直朝后退,意思是快点走,不想在这里待了。
轩何志转念一想,灵机一动,搓了下手指,说:“帮我找一枚种子过来,种子。”
小貔貅“嗷”的一声,又去钻门缝,迟小多在后头推它屁股,把它推出去了。
“它听得懂吗?”迟小多问。
轩何志说:“应该可以。”
迟小多说:“好可爱啊,算了,它的生活费我包了。”
轩何志说:“还是我来吧。”
片刻后,小貔貅钻了回来,吐出一枚南瓜籽,落在轩何志手心。轩何志摊开手,闭上双眼,喃喃念诵咒语,南瓜籽发出轻响裂开,继而抽枝发芽,南瓜藤缠绕着探入手铐的钥匙孔中,“咔”的一声,将手铐顶开。
迟小多手都要麻了,抽回来,抱起小貔貅。
轩何志依样施为,把另一只手铐也解开。
“我们走。”轩何志一瘸一拐,把种子扔出去,南瓜藤顶开了外面的锁栓。两人偷偷摸摸地往外走,天气实在太热了,热得迟小多头昏脑涨。
轩何志离开前,还朝隔壁院子里看了一眼。
“东西怎么办?”轩何志问。
迟小多和轩何志的手机、钱包,都被这伙人收走了。
迟小多说:“先跑再说,回头再叫妖怪们来平了他们。”
轩何志脚上带伤,拄着块木板出了院子,听见隔壁院内老三和老四正商量着怎么用貔貅去赚钱。
刚走出院外,要沿着小路离开时,小貔貅却十分难受,“嗷嗷”地叫了起来。
“糟了。”迟小多忙检查它的脖颈,小貔貅不住挣扎,被那狗项圈箍得死死的,难受得大叫起来。
那是一个缚灵锁,必须找到下锁的人才能解开,貔貅一吼,登时就惊动了几个院里睡觉的人。
“怎么回事?!”
“人跑了!”
三人同时出动,轩何志拄着木板,转过身,大吼一声:“把这个项圈解开!”
老二冷笑一声,说:“还想走?”
老三伸出手,小貔貅登时被无形的力量倒拖过去,轩何志吼道:“混账!”
“别让他们跑了!”老二大喝一声。
迟小多:“等等!”
轩何志手持两块木板,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那一刻周围草木朝着中央疯狂挤压,轩何志的三名师弟抬着一座根雕杵在地上,老二开始朝着雕像施法。
轩何志以木板作为唐刀,朝根雕冲去,然而根雕在老二的催化下,犹若有生命的大树一般拔地而起!
迟小多顷刻间就明白了,这是庙里唯一的、最重要的法宝!
他在古老文献上读到过,世间有一种树名唤建木,能驱使其他所有的树,这是建木的根雕!
“把师弟还回来!”轩何志怒道。
参天建木开枝散叶,轩何志冲进枝叶之中,迟小多下意识地找地方躲避。
只见空中绿叶旋转,光秃秃的废弃村落附近一刹那生长出万千树木,轩何志两块木板平削,避过抽向他的藤条,把迟小多衣领一揪,未受伤一腿踏着树干,踉跄几步奔跑,迟小多被甩得在空中飞出,然而背后,一棵大树幻化成的树人接住了他!
轩何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