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言在厨房里盛排骨烫,一只手拿碗,只手拿勺子,一下一下很是熟练地盛着。
不经意间,季如书看到他拿碗的那只手上有刺目的红,很扎眼。
“你受伤了?”她立即放下碗筷,转身去抓他那只手,紧张关切得很围。
“没事,皮外伤。”沈墨言看着她关切的小表情暗暗出声,她的睫毛很长,着急的时候会不停地眨,长长的睫毛便像蒲扇一般扇啊扇的,挠的他的心痒痒的……
头渐渐低了下来,他忽然有了想吻她的冲·动…羿…
“你怎么……”季如书像是感知了他的动作,倏地抬头看他,不想,却意外地跟他的唇碰上了,她的眼睛猛地睁大,愣愣地看着他,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不包扎?”
“不会……”唇齿纠缠间,他含糊不清地说,眼底藏着笑,暖暖的烧烫着她眼眸。
头往后仰,与他的唇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季如书尴尬地道:“这么简单都不会?”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那么全能,受伤了会痛,难过了,也会……”沈墨言忽然不说了,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眼底一丝落寞揪着她的心。
“……”
季如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而后,很快返回拿来了一个急救包,小心翼翼地为他消毒,贴ok绷。
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们两靠的很近,由于身高差异,他的呼吸几乎都喷洒在她的头上,温温的,她感觉得到。
气氛很暧·昧,她隐隐的有点紧张,一贴好ok绷便抬头对他说:“好了,以后注意点。”
“谢谢……”沈墨言温柔地笑着,眼底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出口的却不过只有这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
“不客气。”季如书轻声说着,提着急救箱转身走了出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僵持,却平和疏离得让人胸闷。
沈墨言将盛好的汤端了出来,然后,三人便坐着默不作声地吃饭。
沉闷的气氛让穆木槿也发现了异样,她抬头望向沈墨言:“小言,你不开心吗?”
“没有。”沈墨言轻笑,夹了一筷子菜到穆木槿碗里,“槿姨吃这个,这是我跟我妈妈学了好久的一道菜。”
“你的厨艺都是你妈妈教的?”季如书忽然抬头好奇地问。
“小的时候家里环境并不好,妈妈的手艺却很巧,总是用有限的食材做出最美味的佳肴,她忙工作的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会做就要饿肚子,所以,不得不会。”沈墨言轻描淡写地讲述着他的过去。
季如书却从中听出了酸涩的味道。
她的童年,因为有养父母的爱护,其实还好。
东方秀就算对她爱恨交织,其实,坏的并不明显,表面上她感觉到的都是爱护。
若不是沈墨言那场婚礼后的揭穿,她真的无法想象,看似爱护的背后,居然隐藏着那样的祸心。
那时,她直觉像一场梦,震惊!难过!
此间再回想,觉得其中还是有着点点温情。
东方秀哪怕因母亲的缘故恨着她,可同时也因为日久生情爱着她,爱恨纠缠对她其实也是一种折磨。
就算因她的缘故,而让自己有了那样未婚先孕的不好遭遇,可她还是恨不起来……
人心都是肉长,这么些年,东方秀对她的好,也是数不胜数,她都一一记着。
爱恨相抵,情分却也就在那日断了。
……
第二天,天一亮,季如书就开始收拾东西搬家。
沈墨言早早就起床了,他却没有去上班,而是站在她卧室门口轻声问着:“需不要需要帮忙?”
季如书回头看着他说:“东西不多,不需要,你还是去忙工作吧!”
“……”沈墨言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然后,提着公文包就离开了。
季如书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以唇语的形式说了两个字:“珍重。”
……
季如书本来想带着穆木槿搬进她找的出租屋,宋思俞却将她们一起接到了郊外
一个很漂亮的四合院里住着。
宋思俞告诉季如书,他说这四合院是她妈妈穆木槿成长的地方,这里有她的童年和许多的青春记忆。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四合院外的那颗老树下。
他记得很清楚,那日,穆木槿在树上打枣,他是美术学院来此采风的学生,经过树下时不小心被她的枣儿砸到了,她在树上甜甜地叫了他一声大哥哥,然后,跳下树分了好多枣儿给他吃。
于是,他就这样记住了那个热情好客笑容甜美的小丫头。
照片会泛黄,可是回忆总是历久弥新,永远也不会褪色。
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她在他眼里总是那个笑容甜美的小丫头,他们是一颗枣儿的姻缘。
分手的时候,他们也是在这棵枣树下,她往院子里走,他却坐着车往西头更宽阔的大道行去,一去数年,再见,红颜变白发。
“爸,你住这里……晚晴她妈妈知道吗?”季如书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她也是能想到的,宋思俞毕竟是和妈妈分开又再婚的人,晚晴的妈妈才是他名真言顺的妻子。
纵然喜欢看他和妈妈相依偎的温馨画面,可是,却也不想他难做,更不想让妈妈受委屈,一把年纪了,还被人误会是那种女人。
“这是我最后的时光,除了槿儿和你,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晚晴妈妈我跟她说通了,其实……她的心也不在我身上,我们都是被身份拖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