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夜晚比以往更冷一些,尤其凌晨的这个时间。
街边的路灯银星般逶迤远去,送走一个又一个背影,又像似在等待着某一个归人。
邱紫沫坐在她的二手cc车里面,想着心事。
她本名叫邱娜娜,是姐姐叫沫琪,她也非要改个名,邢哥给起的,叫沫紫。
说她灵机鬼巧,天伶地俐,叫紫正好补她命里缺金,希望她以后荣尊高贵,紫气东来。
邱紫沫性格叛逆,喜欢姐姐的男朋友邢哥,非不叫邱沫紫,就叫邱紫沫。
邢哥的生意破产了,从北南下,不得已把自己的人生抹上了蓝,天地不怕的邱紫沫就学了顺手。
姐姐和邢哥管了好多次,她就是不听,这段时间邢哥就想收了上岸,回老家干点别的,可姐姐不舍得京都的繁华,就这样一直拖着。
今天好了,从未失手的紫沫让人贼上了,现在还没见到人,还不知道对方什么路数。
租门市什么鬼?
这种要求很奇怪。
邱紫沫一点担心的表情都没有,她不怕,好像她就没怕过。
邢哥带出来的二憨是个猛人,以前在山里也是飞苍走黄、驱狼逐虎,百里奔袭,昼夕不疲。只他自己,打十几个人不在话下。
要是没有二憨,他们在京都早被人打跑了。
果然,凌晨刚过,来了一辆出租车,那两个黑小子从车后面,背着灯光走过来了。
那个少爷还是笑着,看着邱紫沫和邢哥。
可当他看到二憨的时候笑容停止了,慢慢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本来松松垮垮姿势也在悄悄绷紧。
因为迎着光,邢哥眉头皱得很深,让人感觉他很不开心。
“朋友,是路过踩道,还是砸盘子踩人?”
少爷只看了他一眼,目光偏向二憨,表情依然凝重,他缓缓说道:“捞个顺手打招呼,看妮子面相富贵,所以想交个朋友。”
话是说给邢哥,目光却是看着二憨。
邢哥表情放松了一点,一双剑眉稍稍展开了一些。
“那谢谢你,把身份证还给我吧。”
“好。”
少爷人不动,从兜里拿出来身份证,伸手往前递,递给邢哥,目光依旧没离开二憨。
“你是满人?”他问。
二憨没回他,而是向前两步,伸手把身份证接了过去,然后交给邱紫沫。
邢哥明显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
为什么?
“我姓邢,邢庆之,不知道朋友租门市要干嘛?”
“卖菜。”
“卖菜?”
“是,卖菜。”
少爷的目光终于离开二憨,而是看向邢庆之,“哥哥也是北方人吧,我是穆丹的,项小虎。”
“幸会。那你为什么……”
项小虎看了一眼赫喜,放松下来,跟邢庆之说:“来了几天了,对这边不熟,没打听到有人出让点面,正好看到令妹,就请她帮个忙。”
邢庆之看了一眼邱紫沫,回道:“这条街往前有个佳文商超,老板有意外兑,你自己去谈吧。”
项小虎刚说完谢谢,邢庆之就招呼二憨上车走了。
“你看出来没?”项小虎问赫喜。
赫喜的表情有点沉重,他摇摇头,却说:“是,肯定是!如果交手就能却准。”
“不行!”项小虎也摇摇头,“回吧。”
说着,人就走进夜色之中。
“少爷,你说他们会去哪?”赫喜回头看着邢庆之离开的方向。
“还能回哪,那个邢庆之是个败军之将。”
……
邢庆之租住在一个地下室的公寓里。包了两间,一间自己和二憨住,一间是邱紫沫和她姐姐,邱沫琪。
邱沫琪性情温和,且又守成固执。她并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做好饭之后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可邢庆之回来之后就坐到床上若有所思,不像以往,进屋就喊饿,恨不得马上嚼到嘴里人才稳当。
“哥,怎么了?今天不顺利?”
邢庆之过了几秒才问道:“沫琪,你说三里源附近搞个生鲜门店可不可行?”
邱沫琪愣了一下之后,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行!三里源多大市场你没看到,那里边别说菜了,国内国外的果蔬干调、鸡鱼肉蛋、河鲜海鲜什么没有,人家进去就一招买齐了,谁还单独跑出来去门店,你老实点啊,攒点钱又想三想四。”
“没有,我就是问问,听听你的看法。”
邱沫琪哼了一声,“别糊弄我,谁要干,有病啊,门店租金都合一万多一平米,呵天!卖菜?那得多少菜能卖出来房租。”
邢庆之看了一眼邱紫沫,故意无所谓的回道:“今天碰到一老乡,他要找门店,我干?我拿什么干我,吃饭!”
“老乡?男的女的?”邱沫琪装作不在意,边盛饭边问:“你的老乡我谁不认识,这又在哪出来的?”
“我也不熟,穆丹的,在秦汉面馆一起吃饭碰上的。哦……对了,两个老爷们,你别拿我开心了,我这样的也就你要。”
“哼,以前那么多追你的,现在人呢?一帮势力小人!”
……
邱紫沫边吃饭边偷看姐姐和邢哥,其实很多事她不赞成姐姐,但她不能说。
要不是姐姐带她出来,可能就会和其他小伙伴一样,被父母安排相亲,然后结婚生子。
她不想要那样的生活。
那种生活就像猪,圈在圈里,稀里糊涂的。好像一切都是制式的,上学毕业,相亲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