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
他眉宇间多了些关怀,如玉般洁白的手轻轻的从她眼帘划过,带着些未痒的触感,细声道:“阿妤走路要多加小心才是。”
“好!”她莞尔,却忽而道:“殿下没穿白衣了。”
公孙行止不喜白色,也不爱大红色。
此生对这两种颜色深恶痛绝,有着浓郁的仇意。
他的衣物,连带着殿内的陈设大多以冷色系列为主,连带着寝衣也都带着别的色彩。
那唯一一次惊才绝艳的白衣,乃是因为苏烟的死。
闻言他面色平静的执手拿起旁边的一杯凉透了的茶水,慢悠悠的倒入了紫檀木窗柩边的一盆紫玉兰中,悠悠道:“人固有一死的,阿妤,没什么可伤心的,过去了便好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下去。”
“这个结果对于烟儿而言,是最好的结局,”茶杯中的茶水倒完了,只留下些许的茶叶,鸦羽般的眼睫似扑棱欲飞的蝶翼,眨了眨眼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本宫只是觉着有些不适应罢了。”
不管是苏烟也好,高栾也罢!
这些人都是陪着他一块在深渊处,在这皇宫的暗谲中挣扎的。
每个人的结局都是注定好的。
只是目睹着身侧之人一个个的倒下,他有些不适应罢了。
孟妤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未言语,似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如今的局面看似两败俱伤,可实际上苏烟用自己的死给他留下了不少有用的筹码,那一个个的筹码都是可以帮到他的。
这段时间姜贵妃和皇后的来往倒是减少了不少,可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和谐和平衡,就是不知道还有多久的时间。
闵家众人的死大快人心,可同时也留下了后患。
公孙离将自己的人推上了闵玧的位置,从未得到了利益,而公孙瑾也在其中捞到了不少的好处。
皇家的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趁火打劫了,当然了,最大的受益人当属三皇子了,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不过,不管事态如何,她也总算是可以缓口气了。
在陪伴着公孙行止的时间里面,孟妤时不时的去秋嬷嬷那处溜达,但未曾提及关于公孙行止异常的事情。
“照你这般说来,如今的局势对太子倒无坏处,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如今三皇子,五皇子,六王爷扭成一团,倒是太子殿下可以独善其身了。”秋嬷嬷有模有样的分析起来。
二人坐在那紫藤萝花架下,孟妤盘腿择菜。
其实对于做菜这档子事情,她并不忠爱的,只是当了宫女之后,倒厨艺越发的好了。
此番走哪都想着下一顿吃些什么。
听了秋嬷嬷的话忍不住的抬起头来,那波光粼粼的杏眼眨了眨,“此事还尚未可知,可总归是好的,只要太子殿下平安,其余的余咱们而言并无利处,倒是秋嬷嬷,你知道皇后那么多的秘密,我怕皇后朝你下手。”
“秋嬷嬷杀过人嘛?”孟妤突然问了一句。
这一问着实让秋嬷嬷面色沉了下来,心虚的攥紧了手,愣是将孟妤手中的韭菜给捏坏了,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僵硬的开口,“杀过。”
她好歹也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说没杀过人怎么可能。
皇后靠着雷霆手段上位的,而她就皇后的帮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那是年轻没少做出心狠手辣之事,如今上了年纪倒觉得愧疚了。
“你不也为太子杀了几人?”秋嬷嬷斜了她一眼。
孟妤一点也不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点了点头,“是杀过四个人,我一直觉得自己可以保持本心的,可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此事不提也罢!如今已经八月了,再熬上它四五个月,你我便可以自由了。”秋嬷嬷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心情愉悦。
在孟妤没有出现的时候,出宫这样的事情她从未设想过,如今日子有了盼头也是极好的。
孟妤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八月了。
那太后也大限将至了。
这一阵子最为让人关注的事情就是太后了。
在她临走的时候,秋嬷嬷也忍不住的追问,“太子殿下当真不去看望太后?”
孟妤回首,笑容灿烂声音脆甜,“不知。”
去与不去,也只是一个流程罢了。
太后那样的人,若换作是她,怕也无从原谅。
端着择好的菜,她回了莠和殿,人还没有进去呢!就被高栾拦住了,表情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殿下再与五皇子谈话。”
这几日五皇子时常前来,旁人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毕竟五皇子打小就往这处跑了,所以大家都习惯了。
只当是五皇子心善,同情东宫的这位罢了。
“好,那你来厨房帮我杀只**!”孟妤也就没有进去了,撸起袖子熟练的使唤高栾。
高栾也没有拒绝,转身跟着她就去了小厨房。
“你为何不敢杀鸡?”高栾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句。
孟妤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道:“麻烦。”
高栾:“……”
莠和殿这处,紫金香炉内,那特制的梅花香缭绕着,长长的桌子上放着几本书和一壶上好的茶,二人对面而坐,他玉手执杯熟练的倒茶。
这也是公孙行止会的为数不多的活了。
“不知太子殿下觉得如何?”公孙离笑吟吟的询问。
公孙行止抬起头来,眼中的情绪深不可测,漆黑的眸中映出他的面容和神情来,却并未因他的话而有丝毫的情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