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闲聊了片刻,秋嬷嬷突然有些感慨,“我在这宫中数十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几十年,摸爬打滚,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唯独你这样的未曾见到过。”
“那些个姑娘若是喜欢一个人,必然是会让对方知晓的,你倒是新奇,喜欢上太子殿下那么一个谪仙似的人物也罢了,偏偏他还不懂情爱。”
“你还这般心甘情愿的为他筹谋,苗豆芽,你图什么?”
秋嬷嬷觉得好笑,真心在后宫中一向廉价无比,随处可见,又像是从未存在。
孟妤勾了勾嘴角,目光落在那温和的太阳处,直射的她睁不开眼来,轻声细语道:“不知道,就想让他活着而已,哪怕得不到,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总该盼他好些才是。”
秋嬷嬷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未曾作何点评,只是悠哉悠哉的继续摇晃着自己的藤椅,“再等数月,咱们就离开了,好好的珍惜接下来的日子吧!这一走,就回不来了。”
这个地方她一辈子都想出去,大半的变化都葬送在其中了,如今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了,自然是要好生珍惜的。
孟妤瞥了她一眼,也没继续矫情下去。
她一向不大喜欢和旁人聊这些伤感的话题,从前也是独来独往的,虽然和同事关系不错,可大部分时间都是独处。
后来也试图相亲过,可总是不如意,看谁都少了几分的感觉。
却唯独栽在了一个古人的手里面。
坐了片刻,她就施施然起身了,看着秋嬷嬷享受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凤印的事情,秋嬷嬷可要抓紧了,大皇子已经前往冀州了,五皇子如今可是等着这个凤印的。”
她虽不明白为何公孙行止要让自己帮助公孙离拿到凤印,可毕竟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好多问。
秋嬷嬷掀了掀眼帘,语气严肃起来,“此事还需几日,我得打点打点才行。”
她已经不在皇后身边多年了,那凤仪殿的人,也不是谁都能够信得过的。
孟妤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秋嬷嬷望着她的背影发呆,这小姑娘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脱胎换骨了,那张脸怕是再继续蜕变下去就要叫不少人为其牵肠挂肚了。
她眼光一向毒辣,尤其是在看美人这一方面,所以苗豆芽早些离开也好,省得红颜薄命。
别了秋嬷嬷这处,孟妤便回了莠和殿,可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没有进去。
“你今天不大对劲,你看的这是什么书?”高栾不知何时蹲在了她的旁边,瞧了一眼书的封面,死气沉沉的。
“清心咒。”孟妤面不改色的抬起头来,然而她压根看不懂。
佛经可比平常的书籍难得多了,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够读懂的。
可寝殿内的那个人却如鱼得水一般,这些东西都不在话下,俨然就是一个全能的学霸。
高栾觉得好奇,“今日不玩捡石子了?”
他勤学苦练了这么多天,一直想逮住机会和孟妤一决高下的。
孟妤抬起头来,一动不动的瞧着他,未了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侧目瞥了一眼寝殿内静悄悄的环境,想了想麻溜的放下了清心咒去和高栾捡石子了。
秋风吹进了莠和殿内,吹翻了他面前的书籍,公孙行止微微抬了抬眼帘,入目处都是枯黄的落叶,面前的棋局又在变化着了。
而今他手中可用的棋子不多,可每一颗棋子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挪动一步,便能掀起巨大的波澜来。
可目光落在那最角落的棋子上时,眼底多了些纵容,不着痕迹的将其给收了起来。
“阿妤。”他低声呐呐了一句她的名字,只觉得迂回百转,最后停留在唇齿间。
房府。
房云翼这几日的确一直被六王爷纠缠的,公孙瑾和公孙胜不一样,他说得很直白,很露骨,信心满满。
就连房云翼都不忍心打击他了。
刚刚送走公孙瑾,他捏了捏眉心,“这六王爷还真是迫不及待,这大皇子刚刚走,他就这么肆无忌惮了。”
“难道……换心真能把一个人的脾性都给换了不成?”房云翼疑惑不解的望向身侧的江沙。
江沙为难的犹豫道:“这……老奴也不知晓,毕竟这样的事情天方夜谭,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房云翼蹙眉,“若不是当初假装的太像了,又怎么会如此的变化?可换心却是事实。”
那些一个个尸体都是证据,只是可惜了那闵家背了这么一个大的黑锅。
虽不算冤,可真凶逍遥法外,又是皇室子弟。
“大人不是要进宫去吗?”江沙默默的点了点头之后又道,“太子殿下那处也不知道作何打算。”
房云翼郑重的点了点头,“是该去看看了,毕竟也得知道太子殿下的想法才是。”
江沙应了一声是。
白日自然是不好出去的,以防万一只得等到入夜,华灯初上,秋月上了柳梢头。
房云翼从那暗道处去了东宫,这暗道修得极好,方便快捷,也避免了很多的麻烦。
他一出现就瞧见暗道处的孟妤了,猛的一惊,很快反应过来拱了拱手,“姑娘。”
房云翼虽不是出身官宦人家,可这一身的风骨和仪态却是学得极好的,待人彬彬有礼,除了性子有些倨傲以外,倒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孟妤朝着他欠了欠身,“殿下让奴婢在此等房大人。”
房云翼点点头随着她的步伐往莠和殿的方向而去,一